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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529)

“无妨,你顾三……有这么一张嘴,就足够给爷办事了。”胤禛轻而易举解决了一桩棘手事,心情似乎还不错,回头道,“如今看着你才像是一条听话的哈巴狗儿,至少认清了谁是主子,不会反过来咬爷一口。”

“那是因为奴才已经被主子爷爱新觉罗家的狗咬了太多,只能投靠那个咬奴才少的。”

骂人不吐脏字?

做梦。

话脏不脏?

顾怀袖不知道。

她反正就是骂胤禛,一面帮一面骂,不骂不开心。

胤禛平白遭了一顿骂,嘴唇抿成一条线,只道:“等爷用过了你,他日一登大宝,先叫人剐了你。”

“那也要您抢得到那宝座再说。”

顾怀袖开口就打击他,人人都有雄心壮志,却不见死了多少人。

说完这一句,胤禛也终于被她刺得没话了。

回头一看,张廷玉已经被一名小太监引着过来了,他停在宫道的尽头,等着她出来。

顾怀袖对胤禛敛衽一礼,“林佳氏,我等三年。”

说完,转身便朝着等着自己的张廷玉大步迈去,她脚步很急,却也很稳。

张廷玉伸出手来,拉着她的手,也没看里面的四阿哥一眼,只攥紧了她的手,不发一语,一路顺着长长的红墙宫道过了五道宫门出宫去。

顾怀袖只觉得他异常沉默,手心却是微微汗着。

两个人一路牵着手出了紫禁城,经过厚重的最后一道城门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落日云霞漫天,气象恢弘。

斜晖铺满大地,两个人的影子被西沉的日头拉得长长地,叠在一起。

张廷玉缓缓停住脚步,似乎带着满身的风霜之色,就那样一回身,仰望着高高的紫禁城,阴影很重。

他想起了自己高中状元那一日,打正门出来回望,似乎也是这样浓重的阴影。

天光云影尽皆落入张廷玉眼底,那一刻他眼底的神采太过灿烂,以至于顾怀袖竟然分辨不明。

直到二十余年之后,她与张廷玉皆已是两鬓霜白,一道一步一步走出这紫禁城的城门,再次回望之时,才知道……这一刻的张廷玉,眼底那些光华到底是什么,又作出了怎样的决定。

第一六六章猪肝补血

“天……”

“夫人,您……”

“快来人,端水拿药!”

丫鬟们一见到顾怀袖回来,原本是高兴的,结果一看她那手,又吓得不行。

众人都忙碌了起来,唯有张廷玉尚算是镇定。

他吩咐人去办事,自己扶了顾怀袖进屋,让她坐好,然后沉默着埋头将外头裹着伤口被血给浸红的绸帕,扔了下去。

看着她被伤药糊上的伤口,张廷玉拿了一旁青黛端过来的干净帕子,将伤口周围的血迹给擦干了,偶尔看见翻起来的皮肉,就拿一旁的药瓶给抖上一点药粉。

嘴唇紧抿,张廷玉一张脸冷峻之极。

顾怀袖笑道:“好歹没事,何必这样在意呢?皇上左右还是明君……”

说来,她自己都觉得讽刺。

明君也不过尔尔,哪一个帝王手底下不是千千万万人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除外。

因为皇帝本身就是法。

张廷玉冷着脸,也冷着眼:“闭嘴。”

她怔然了半晌,看他只小心翼翼又恼怒至极地擦着她手指和指缝里沾上的鲜血,又不由得一笑:“你别这样……”

“我怎样?”张廷玉手一顿,出来的每个字都跟冰块一样,“你只是轻轻划上一刀,皇上也不会跟你计较……怎……”

他“怎”字一出口,终于还是立刻就闭了嘴。

让顾三闭嘴,不如自己先闭嘴。

张廷玉决定不说话,先给顾怀袖处理手上的伤口。

半路上,阿德已经跑去杏林医馆请人了,再过一会儿人就应该来了。

“四爷说,让你今年举荐年羹尧上去,担任乡试主考官。”顾怀袖若无其事地说了,“我是他奴才,你不是。”

“你是我发妻。”张廷玉看着手里的丝帕已经染红,便换了一条,低眉慢声道,“与虎谋皮,不谋如何能得?四阿哥是知道我负责处理这次各省乡试之事。”

顾怀袖一下愣住了,有些没想到。

张廷玉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顾怀袖为什么诧异。

历年来,朝廷选拔人才,从县试乡试到会试殿试,一层一层。

每一次考试都有主考官,考生员与童生的时候,都是知县监考出题,每一个地方出来的名次都排在县衙的翘头案上,所以下面小三元只称之为“案首”,当初投河死了的汪绎就是连中三个案首。后面的三场考试,则称之为“大三元”,分别是各省乡试解元、顺天会试的会元、金榜殿试的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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