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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494)

顾怀袖之前就有这样的猜测,说什么因为水患没了人,可丹徒之前毕竟是盐枭们争斗的中心,又在长江与运河的交汇口上,虽不说是很繁华,可毕竟地理位置很要紧。四川的井盐从长江而来,可到沿海,两广两江的海盐湖盐来来往往,都要从长江淮河大运河这一段过,所以在丹徒争斗在所难免。

可到底他们斗到了什么程度,顾怀袖完全不知道。

盐枭盐枭,这一个“枭”字,才是真正的奥秘所在。

贩茶卖布甚至是经营米铺钱庄,都没有贩盐危险。

盐,官私两道之间你争我夺,勾心斗角也就罢了。从盐场被发现的那一刻开始,到开采,煮盐或者是晒盐,而后出盐场进入商人们的手中,争斗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枭。

杀人又算得了什么?

漕帮都有火并的事情层出不穷,更别谈这个危机四伏的盐帮了,即便没有沈恙这个疯子,前前后后也不知道闹过多少回。

只是沈恙玩腻了茶布两道再插足盐道之后,情况就更为复杂了起来。

有他,不会更平静,只会更风起云涌。

老和尚说沈恙在丹徒的杀孽重,之前张廷玉处理过丹徒的事情,到底丹徒那边死了多少人?

顾怀袖全然不知。

她望着张廷玉,将从葵夏园离开时候所见的情形,一一告诉张廷玉,“……老和尚说沈恙若再不罢手,执迷不悟,业报将落到取哥儿的身上。我走的时候,那疯和尚已经被人打得几乎没气儿了,约莫是要死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张廷玉拿波澜不惊的脸上移开,紧紧地看着他,罕见地带了一分压迫感。

她道:“沈恙的事情,知道的也就盐帮那些人,还有罗玄闻,除了他们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你……那疯和尚是你安排的吗?”

张廷玉听了她的话,终于笑出了声来,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道:“你这样聪明,竟然将我猜了个透,可叫爷有个用武之地没有?”

“你干什么要派疯和尚去,还说那样的话?”

顾怀袖原本只是忽然灵光一闪,觉得张廷玉有可能干这样的事情,却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干脆坦荡,毫不遮掩!

哪里有跑去诅咒别人孩子的?

眼看着顾怀袖已经恼怒起来,张廷玉只道:“若是不这样,又怎能试探出真假?沈恙什么破绽都没有,尤其是在丹徒之事后,他对自己经营了好几年的盐事方面的生意,全都撒手不管了。有个不怕死的盐商吞了他在湖广来盐的渠道,沈恙竟然没有追究,后面的人看着前面的吃螃蟹尝到了甜头,也都一拥而上开始瓜分沈恙的产业。现在……余在沈恙手里与盐有关的生意,统统……”

张廷玉斜了斜自己的手掌,这样切了一下,做出有个一刀切掉什么的动作。

他道:“所有与盐字有关的生意,全割了不要了。”

每年流水一样的银子,这要多少钱?

顾怀袖听了,也为之愕然。

这绝对不正常啊……

沈恙这样的人真的反反复复,此人脑子有病!

顾怀袖揉着自己眉心,坐下来,手指扣着扶手:“早年这样的把戏他也耍过,可是那似乎只是因为他手里有别的事情给耽搁了,这一会儿又有什么事情?别说是因为皇上南巡,所有他没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越想越不明白了。

她又问道:“罗玄闻那边怎么说?”

“他倒是了解沈恙,毕竟原来乃是沈恙左膀右臂,今日来信说,沈恙怕是要布局,将那些吞了他产业的人一网打尽。不过……”张廷玉顿了一下却道,“不过罗玄闻现在一个人已经吞掉了沈恙八成的生意。”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盐帮最大的人,乃是罗玄闻了。

“可罗玄闻当时不在丹徒,信上的事情也说不清,所以我才起了试探的心思……结果被我猜中了,听你说的沈恙这样的反应,丹徒那边肯定出过一场大事,死了不少人吧。”

张廷玉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这一回解释清楚,顾怀袖也是无言了半晌。

“你二人斗智,却是煞费脑筋了。”

“你不是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吗?”

张廷玉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拉她上床来,将钩帐放下,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只道:“喝过了酒?”

顾怀袖笑:“一点点。”

他埋头就吻了她,从额头到嘴唇,再到脖颈,大手游走到她胸前,隔着夏日薄衫揉按,不老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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