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二郎三郎的大婚都定在明年,六郎是无缘吃哥哥们的喜酒了,不过,走前也把给哥哥们的贺礼都让嬷嬷预备好了。三郎听说此事后,与六郎道,“礼不急啊,你去了蜀中,看到有新鲜东西,带几样给我就行了。”
二郎也颇有此意。
大郎道,“我听大伯家的大堂兄说,蜀中有一种绿菊,稀罕的很,六郎,你去了蜀中打听一二,看看是不是真的。”
四郎先不能信,“这世上还有绿色的花?”
三郎一向消息灵通,道,“肯定是桂堂弟说的,桂堂弟的外祖父是蜀中李总督。六郎去了少不得要同李总督打交道的。”
五郎道,“三哥你说,大伯献给皇祖父的蜀中美人,是不是就是李总督找来的。”
“十有八九啦。”三郎很是笃定。
六郎心说,李总督不是正经人。又道,“等我去了蜀中,倘有绿菊,我一准儿叫人送回来。”
三郎再次感慨,“蜀中可真是好地方,这样稀奇的花儿都有。”他已是信了的。
大家说一回蜀中的好,五皇子眼瞅着要送儿子去藩地了,在御前说话时还同父亲提了一句,“六郎那里都安排好了,我叫人去庙里卜了吉日,说六月初三就是好日子,可以启程。不知薛帝师那里如何?”
穆元帝道,“他一早就想回蜀中了,同朕说了好几回,哎,惦记着他青城山种的萝卜,说是该播种了,好像是这辈子没吃过萝卜似的。”
五皇子笑,“我听说薛帝师在青城山,每年都有许多学子过去请教学问,有些学子还就此住在青城山上,就是为了能得老帝师的指点。我想,老帝师虽未开班授课,心里到底是放不下的。”
穆元帝叹,“此次一别,怕是再不能见了。”
“父皇何出此语,若舍不得老帝师,不如待六郎去了,将薛夫人一并接来帝都居住,也是一样的。”
穆元帝连连摆手,“可千万别,李夫人已来信催了,倘叫她找到朕跟前,朕难道还与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不成。”
五皇子笑,“薛帝师倒不似惧内之人。”
“看人哪能看外表。”穆元帝与儿子笑言,“当年先生正值青春,十八岁便得中状元,帝都城不知多少淑媛贵女倾心于他。偏生他已有妻室,那一年,有一位前军中大将葛将军家的葛家姑娘就相中了他,非他不嫁的。竟还找到李夫人面前,说愿意做平妻。李夫人知晓此事,大发雷霆,先把葛姑娘打个烂羊头,再把先生揍个乌眼青,害得先生请假数日不能上朝。把葛家吓得,连日就给葛姑娘定了一门亲事。”
穆元帝同儿子道,“你说说,这样的女人,哪里惹得起。”
五皇子木着脸点头,“的确难惹。”
穆元帝感叹,“彼时朕觉着李夫人过于凶悍,不过,她也把先生照顾得很好,有一回朕出宫遭遇刺客,多亏了她救朕一命。”
五皇子道,“这各人有各人的脾性,李夫人虽凶,也自有她的好处。”
穆元帝微微颌首,五皇子就顺势将给六郎请先生的事说了,道,“六郎还是念书的年纪,原想给他请两位先生带着,可一想,正与薛帝师同路,还有哪位先生的学识能及得上薛帝师呢。我想着,路上倒是要劳烦薛帝师了。”
五皇子提个开头儿,穆元帝就知道五儿子的打算了,笑道,“你倒是会算计。”
五皇子憨笑,“不瞒父皇,当初想请薛帝师同路,儿子就这么想着。”
五皇子说得坦白,穆元帝反不会多想,穆元帝笑,“这倒是个巧法子,你交待给六郎,到时只管请教去。只是他怕是不肯收徒了。”
五皇子连忙道,“就是收徒,辈分也不对。反正六郎书也读得浅,薛帝师略指点他一二就可。”
穆元帝微微颌首,在六郎代父就藩前还特意召他进宫,祖孙俩说了半日的话,也不知穆元帝同六郎说了些什么,反正六郎回府时就一幅挺胸昂头小公鸡的模样了,用三郎的话说,“就差喔喔叫了。”
六郎才不理三哥,经过皇祖父的鼓励,他觉着自己的肩头有了新的使命!
总之,简直精神抖擞的不像话!
六郎便这般精神抖擞的就藩去了,然后,薛帝师发现,自己遇到了小牛皮糖。
那啥,在一大早上的,六郎就捧着书本过请薛帝师给他讲文章去了,薛帝师当然不好拒绝小朋友,只是,薛帝师很委婉的说,“殿下可有随行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