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谢太子妃怎么就没给太子生个儿子呢。
李相简直比太子夫妇都要遗憾此事,他满腹心事的出了皇子府,去宫里面见穆元帝,略说了谢太子妃的意思,寸步不让!穆元帝根本不大关心女人之间的事,哪怕这女人中,一个是他老娘,一个是他儿媳,穆元帝关心的重点只有一个,“太子如何了?”
“臣看,太子有些憔悴。太子重情重义,一面是太后娘娘,一面是结发妻子,太子,难啊!”李相口气中带着明显的心疼。
穆元帝也很心疼儿子,这个儿子,孝心是有的,前些天给太后侍疾,累的瘦一大圈,就是心软。穆元帝道,“你再好生劝一劝太子,一点子女人间的事,哪还值得这般自苦。朕让文康好生劝一劝母后,那边也不要说太子妃添乱。”
李相可是不想再去太子妃那里碰钉子了,李相道,“不如让哪位与太子妃交好的贵女,也劝一劝太子妃。太子贤素来贤良,就是偶尔气头上些不妨碍。”
穆元帝摆摆手,令李相退下了。
穆元帝让长泰公主去劝一劝太子夫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什么的。说句实话,这委实不是什么好差使,只是,穆元帝把话说出来,长泰公主也不能不对。
太子夫妇正在暖阁里喝茶,长泰公主一见这阁内茶香袅袅,阁外红梅飘香的景象,长泰公主先是一喜,笑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太子一笑,“皇姐请坐。”
长泰公主坐下,太子夫妇也不问她因何而来,二人都不傻,自然猜得出。虽无人问,长泰公主不能不说,叹口气,“父皇在宫里惦记你们哪。”
太子还没说话,谢莫如先是一肚子不满,茶也不吃了,将茶盅啪的搁在香木几上,就开说了,道,“我是做孙媳妇的,太后娘娘早便不喜我,我也知道,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太后娘娘凭什么这般为难我家殿下?当初太后娘娘病着,殿下衣不解带的在慈恩宫服侍,一连二十五天,回府的时间都没有,衣裳都是叫大郎他们捎进宫去的。待太后凤体康安,我家殿下瘦了一大圈。这样的孝心,谁要看不见,那就是个瞎子!”
谢莫如怒道,“太后还说,殿下要不休了我,她就不认我家殿下是她孙子!真是笑话!殿下尊荣,难道是由慈恩宫而来?殿下尊荣,乃因承袭世祖血脉,她一胡姓妇人,倘不是给太祖育下子嗣,难道姓胡的有什么尊荣不成?她敢不认我们殿下!她也就欺负我家殿下好脾气!她有本事,就把这话拿到朝上去说一说!再有本事,问一问太祖皇帝与世祖皇帝去,看看太祖皇帝与世祖皇帝认不认我家殿下龙子龙孙的身份!”
“看到今日,我就不稀奇先前寿安夫人寿礼,为何长公主这正经公主的身份,犹要坐于寿安夫人下首了。”谢莫如冷冷笑,“太后娘娘的确是打心眼里以为,她姓胡的生了姓穆的,自此之后,姓胡的便能压姓穆的一头了。”
谢莫如这话,没留半分情面。太子悄拽她袖子好几次,谢莫如也不理她,只管自己说自己的。太子以为妻子盛怒之下没感觉到他的拉拽着,就一下子拽得力气大了伤,险把谢莫如拽倒,谢莫如怒,“你总拽我做甚!”
谢莫如眼里就要喷火,太子很温文地表示,“太后,到底是长辈呢。”
“长辈怎么了?太后娘娘所做所为,可没把自己放到长辈的位子上!”谢莫如道,“我正憋了一肚子火,今儿公主来了正好说一说。庄子都说,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臣子之盛也!便是陛下有不是,也得容忠臣御史来说一说。太后再贵,贵不过陛下,既有不是,连说都不叫人说了!”
长泰公主见太子都挨了谢莫如的训,立刻转移话题,长泰公主道,“这些是是非非,咱们心里谁没一本账。只是皇祖母这把年纪,这个辈份,又有什么法子呢。你且消消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叫太子心疼。”
“我才不生气,要是为这个生气,早气死了。”谢莫如冷笑道,“反正我又不姓穆,也没人压在我头上。公主也不必特意过来劝我,太子是一国储君,难道太后叫他休妻他便休妻?休了我倒没什么,就怕明儿个太后来了兴致,叫太子把储位让给胡家,到时,太子是让还不是让呢?”
所以,谢莫如比胡太后难劝一千倍。
因为,谢莫如不仅占着理,她还十分能言善辩。
连永福公主知道长泰公主得了劝谢莫如的“美差”,都给长泰公主送了二斤阿胶,补血的。永福公主还道,“你一向嘴巧会劝人,赶紧把太子妃劝好吧。唉哟,她要是发作起来,珍姐儿的日子该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