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听懂了父亲的话，嘟着嘴哼了一声，手脚并用的向苏北泽爬去：“爸爸抱……”

“团子会说抱了？”苏北泽惊喜道，赶紧把小团子抱进了怀里，不再去纠结刚才那通电话。

现在他们已经从忘川回到了家里，团子的小床一直放在两人的卧室，客房始终空置着。

顾南渊看着腻在苏北泽怀里不下来的小团子，叹了口气，不满道：“团子太爱撒娇了，也不知道像谁。自从有了团子，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苏北泽一愣，心道，团子爱撒娇难道不是遗传的你吗？次数是少了，但也没少多少，而且现在一次的时长都是以前的数倍，想起来他就觉得腰疼。

“等团子再大一点，可以让他自己一个房间。”苏北泽说，摸着小团子柔软的头发，现在就让团子一个人睡，他真的舍不得。

小团子亲昵的蹭了蹭爸爸的手掌心，抓住爸爸的一颗纽扣，玩得很开心。

“不可以吃。”苏北泽见团子趴在他身上咬纽扣，忙阻止他，“团子乖，这东西脏，不要往嘴里塞。”

小团子特别听爸爸的话，爸爸不让吃，他就立马吐出来，玩别的去了。

小团子一从苏北泽怀里离开，顾南渊就粘了上去，抱住他不依不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老师，等团子睡了之后，我们去卫生间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洗澡。”

苏北泽：“……”好吧，哄完小的又要哄大的。

最后，哄睡了团子之后，苏北泽还是被顾南渊诱骗去了卫生间，然后两个小时没出来。

两人洗好澡后，小团子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呼呼大睡，小脸蛋红扑扑的，睡得特别香。

苏北泽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就不想动弹，他凑过去亲了亲团子的脸蛋，小团子扭了个头，继续睡得香甜。

“团子晚安，南渊晚安。”苏北泽笑道。

顾南渊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道：“晚安。”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艳阳天，冬日里的晴天干冷干冷的，不见温暖，好在屋里开了暖气，身上穿一件衬衫也不觉得冷。

苏北泽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反应了几秒，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第一件事就是翻找出手机，给袁飞尘打了个电话。

袁飞尘这两天正准备出国，他远在国外的老爸得了重病，命不久矣，他得去看一眼，顺便再继承家业，以后可能都不回国了。

这时是早上八点不到，袁飞尘还在睡觉，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接通，然后是袁飞尘略带困倦的声音：“喂？北泽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苏北泽道：“我差点忘了，你是要今天走吗？现在已经出发了吗？”

袁飞尘道：“是啊，今天走，不过晚上才能走，我现在……”打了个哈欠，“还没起床呢。”

苏北泽道：“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给你践行。”

袁飞尘只有苏北泽这一个最好的朋友，二话没说答应下来：“行啊，那就中午一起吃饭。”

挂上电话之后，苏北泽松了口气，幸亏他及时想了起来，要不然可能以后很长时间都见不到袁飞尘，而袁飞尘因为父亲病重，自然没有心情好好道别。

“你中午要去跟袁飞尘吃饭？”卧室门口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苏北泽抬起头，朝卧室门口看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蹙起眉，说出来一句能让人血液凝固的话：“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顾南渊：“……”

顾南渊没有半点惊讶，面色非常平静，甚至没有多追问一句，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他一开始就知道苏北泽肯定会忘记自己，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两人在一起还不到两年的时间，苏北泽就不再记得他。

忘川，不会让人遗忘所有的过往，只会让人遗忘掉所爱之人，就像是一个滤网一样，过滤掉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甚至包括团子，他也不会再记得。

这种遗忘不是渐进性的，而是发生在突然之间，就像是上一秒记得和下一秒遗忘，一瞬间就会忘记所有，一瞬间就如同是从前世到了现世，而前世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想要苏北泽记得他，除非苏北泽不爱他。

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苏北泽去喜欢别人，有一天会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或者和一个男人共度余生，只要那个人不是他，他就绝不能忍受。

苏北泽这句话说出来，顾南渊长久的陷入了沉默，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苏北泽，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北泽被他看得抬不起头，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大概是他长这么大见过的颜值最高的男人。只是他真的太奇怪了，一大早跑他家里不说，居然还用这种受了什么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曾经对不起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