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眼瞎(16)
瞎子只道自己一直在摸着姜逸北的身份,没想到这人似乎看起来没怎么正经上心,却也没闲着。
姜逸北:“我没记错的话,沈右进不染城之前是玄机阁的人——这么算来,你也是吧。”
瞎子的手上还拿着螳螂的机巧匣,手指放在螳臂之中,面上虽然不见多惊讶但身体的僵硬已经让薄刃划破了手指。只不过这刃极其的薄,并没有立刻流血。反而是伤口原样贴好,然后血一点点顺着伤口慢慢往外渗。
他也没想到自己身份泄露的这么快。
昨夜沈右过来提醒他太冒险了的时候,他还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今日就栽了。
姜逸北把自己手上的那枚柳叶薄刃放回另一边的螳臂之中,瞟了一眼瞎子的手指。语调恢复了几分散漫,“我说的对不对?当然,你要是不想说,可以考虑贿赂我。”
瞎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心绪,重新笑道,“一字不差,鹧鸪天果然心思机敏。”
姜逸北:“所以这半年来玄机阁一直往不染城中塞人,都是冲着你来的?”
瞎子苦笑——不如说冲着他身上的东西来的。
姜逸北对这个也不大感兴趣,只随意地在桌子旁坐下,提及自己关心的问题“你是舸笛旧部,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瞎子:“…………”
也不怪姜逸北临门一脚突然转了弯。舸笛在江湖上本就已经传成了一个神话,仿佛话本传奇里走出来的修罗转世,灭了自己满门的手足至亲,这可不是谁都干得出来的。
恐怕任谁都没办法把这么一个人,和面前这个瞎子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还是个和煦又爱笑、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
姜逸北看瞎子这个反应,疑惑道,“没有消息?”
瞎子实在无话可说。
姜逸北:“也是,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若是舸笛,也不留无用之人。”
瞎子哭笑不得,只得干咳了一声。一时自己也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舸笛。
姜逸北:“我之前听闻说他才十八岁,生的……”
舸笛无奈道:“生得眉清目秀……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听你在说这句。”
姜逸北:“那果真是生的眉清目秀吗?”
舸笛忍不住道:“你是挑媳妇儿吗?一个没见过面的武林败类,你还管他清不清秀?”
姜逸北笑道,“放心,我还是最爱你的。答应了对你负责就一定对你负责的,乖~”
舸笛:“…………”
姜逸北一人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那舸笛平日里都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和沈右似的一块冰疙瘩?”
“……就,普通人吧。”舸笛无奈道,“鹧鸪老爷,现在这里摆着一具尸体,站着一个被追杀的人,能不能先帮您那颗肮脏的痴子心放一放?”
“话不能这么说啊小葛,”姜逸北一张厚脸皮,比墙都厚,“痴子之心才珍贵。”
舸笛:“几文钱一两?”
舸笛还打算笑这人几句,姜逸北突然伸手拽了他一把。舸笛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前蹿了几步,险些摔倒。
与此同时,两只弩.箭直接穿过他刚刚站着的位置,然后死死钉在了桌子上。
姜逸北看着窗外,皱起了眉头:“追杀你的人胆儿肥的可以啊。”
舸笛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凳子的脚,正在揉着自己的腿,听着这句话立刻道,“别告诉我你要去追他们。”
姜逸北嗤笑:“我前脚追,他们后脚就能过来把你吃了你信不信?”
刚刚这一出就是整的调虎离山。姜逸北就是玩儿这种下三滥的路数长大的。轻易不吃这种圈套。
姜逸北:“看在你和我媳妇儿的旧部的份儿上,我留你一命。”
舸笛听到这人自然的说着“媳妇儿”三个字的时候动作一顿,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不染城杀人跟切菜似的,看这群人这么猖狂,待在这儿也没什么益处。”姜逸北没注意到舸笛的异样,只一手拽过舸笛一起下楼,“先回甲子客栈,那边有展安沈右照看着。正好也让我们看看不染城到底混进来了什么牛鬼蛇神。”
舸笛还在被“媳妇儿”这个称呼砸得回不过来神。被拽着袖子跟着踉跄地走,过了半晌才慢了半拍地再次道,“舸笛是个男子。”
姜逸北笑了一声,“男子不能做我媳妇儿吗?早上谁在展安面前占我便宜来着?”
“…………”
早上那就是个意外,一时赶上了。想必舸笛和展安两人都是一时逗个乐,谁也没往心里走。
虽说舸笛知道这人一时走了岔,没反应过来自己就是舸笛。但是冷不丁听这么一声,实在是心里膈应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