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初却轻轻喘息着,往前一压,竟将秀行压在床上。
秀行大骇:“元初哥哥!”
鲁元初抬手,将她的衣领一扯:“秀行,给我罢!”
秀行大叫一声,来不及多想,抬脚踢向鲁元初腿上,同时一巴掌甩了出去。
鲁元初闷哼一声,腿上本就伤着,被秀行踹到伤口,一声疼得流汗,脸上那巴掌虽响,却也算不得什么。
秀行见他脸色不对,急忙爬起来:“元初哥哥,你怎么样?”
鲁元初疼得脸色煞白:“我……我没事……”眼神复杂地看了秀行一眼。
秀行后悔之极:“元初哥哥,对不住,我……你打我罢!”鲁元初定定看她,叹道:“我舍得么?算啦。”秀行道:“元初哥哥……只是……”鲁元初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果然我也该催着父亲早点儿办亲事才好,到时候看你还敢这么对我么?”他虽然疼得厉害,说这话之时却带了三分笑意,忍痛带笑的模样。
鲁元初去后,秀行心事重重地,低头看看,却见衣领处有些被扯坏了。秀行很是恼怒,便把包袱取过来,打开来想找件衣裳换一换,谁知包袱打开之后,一件熟悉之物便出现眼前,秀行抬手摸摸,触手生温,竟是先前清尊给她的那件赤狐裘。
在离开之前,她刻意没有取的……怎么会出现在包袱里?秀行呆呆看着,把赤狐裘抓起来抱在怀中,无声地落了泪:她自然知道赤狐裘为何竟出现在自己包袱里的。
只是……到底是离开他了,纵然心中万般不舍……
虽然知道迟早要离开他的,但是……连又一春的桃花都也不能一同共赏了,说好要吃的桃子……
一念至此,泪落如雨。
秀行暗自伤神,却听得外头“嗤啦嗤啦”地声响,她疑心是鲁元初去而复返,便急忙拭干泪,回头道:“谁啊,我睡下啦。”
却听门口有人道:“丫头,是吾,开门,吾来投奔你啦!”
秀行一听这个声音,又惊又喜,急忙从床上跳下地,叫道:“灵崆!”
秀行跑到门口,将门打开,果然地上有一个圆滚滚的家伙,秀行开门之时他便跳起身来,亲热叫道:“丫头!”
秀行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低头看,果然正是灵崆,头上仍旧戴着纯阳冠,身上还背着个跟他身形似地圆滚滚的包袱!果真是个离家出走的模样。
92、除夕夜,天涯咫尺
秀行将灵崆抱回房内,将它放在床上,先替他将包袱摘下,欢喜问道:“灵崆,你怎么会来?这包袱又是什么?”
灵崆舔了舔爪子,道:“吾想念你,便跟来了,这包袱里头是吾爱吃的东西,还有一封信。”
秀行笑道:“你倒是准备妥当,什么信?”
灵崆道:“是秋水让吾带给你的,你自己看便知道了。”
秀行很是意外:“秋水师叔?”
灵崆点点头,秀行望着那包袱,迟疑着打开,果然见里面一堆零零碎碎的吃食上头,隔着一封信。
秀行望着封皮上那清俊的字体,伸手取了,慢慢地打开。
此刻灵崆已经叼了一尾鱼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秀行好奇,往包袱里扫了一眼,却见里头有一捆鱼干,一捆虾干,还有些豆包之类,那鱼虾虽是晒干了的,仍能看出新鲜肥美来。
秀行随口问道:“灵崆,你从哪里取来的这些海物?”
灵崆听她一问,双眸瞪圆了,而后又支支唔唔道:“没……没什么、吾自己捉的!”
秀行本没多想,但见他如此鬼祟之态,便道:“灵崆,你在扯谎罢?”
灵崆将鱼干一抱,终于哼哼着说道:“好罢,不是吾自己捉的,……先前那东海的灵龟时常来送些东西给你,因你吃素,也不能收其他的,吾,吾就私下里让他带点儿其他的东西啦。”
秀行愕然之余,“噗嗤”笑出声来,戳了戳灵崆,道:“灵龟给你带了鱼跟虾子了?你倒是会使唤人,可是鱼跟虾子怎么会变成鱼干虾干?”
灵崆得意洋洋道:“吾……吃不了,就晒干了留着!如今果真派上用场,可见吾极有先见之明!——你要不要吃一条?”
秀行噗地一笑:“不了,你留着慢慢吃罢。”忽然想象灵崆在太阳底下晒鱼干虾干的场景,简直要笑破肚皮。
灵崆便在旁边吃鱼,秀行细心,便又去给它倒了杯温水,放在床上,灵崆吃一阵便喝两口,很是满足,秀行摸着他的毛凉凉地,心知他一路追来恐怕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