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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只能匆匆跪下磕首,然后快步绕入后殿,宫中密道自然不像小说演义里那样四通八达,却也是有两三条的,乾元殿外已被重重包围,想出去当然不可能。
夜色里密密麻麻全是火把,亮如白昼,也不多会,就安静下来。
“皇兄,你也有今日。”
安王不会傻到只身跑出来犯险,他忍了足足大半年,现在最志得意满时也不肯轻易进殿,今日的逼宫太过顺利,虽说筹谋已久,但不得不防。
舒重衍慢慢从殿内走出来,看着自己年不过十五的弟弟,忽然就想起,这是九州系统安排里,他唯一的兄弟了,父皇是被自己杀死的,二皇子是被三皇子毒死的,老三又是棋差一着倒霉在去年宫变时被擒下处死的,也就四皇子安王年纪还太小,安稳活到现在。
其实,这个位置就是没有的时候拼命想抢,觉得坐上去就安稳了,性命就无虑。但有了后,焦头烂额的事情却越来越多,上有天意,下有玩家,各地官吏总要挖空心思阳奉阴违,不是旱灾还是雪灾,还有前朝叛逆,九州系统不找点麻烦给皇帝是不可能的。
“你要这个位置不妨拿去。”
舒重衍微微冷笑,像是讽刺又好似了然:
“传国玉玺在书案上,四弟想要的话,就进去罢。”
说着他迈步下台阶,举着长矛戈戟的兵将不知所措,竟往后退。
安王年轻的脸几近扭曲,怒声道: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甚,朕,我不要的东西,四弟但取无妨。”
“你!”
安王忽而冷笑,“但本王要的不止是玉玺,还要皇兄的性命!”
舒重衍停下脚步,神情似笑非笑,简直像极了某人:“九州之内,天下之大,能取我性命者,唯有两人。”
他停了停,漠视森冷周围兵刃,长笑道:
“普天之下,何人能阻吾?”
拂袖一卷,就将扑面而来的乱箭尽数挥到一边,霎时血光一片惨叫连连。
安王府麾下是有玩家的,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舒重衍轻松异常的一路走来,凡是挨近他的人,即使不被卷来的箭支穿喉而过,也会臂骨尽折惨叫着滚到一边,明黄衣袖下的手掌五指张开,忽扣忽掌,翻覆之间,必有鲜红的液体抛洒开来,明明看得清晰,却怎么也挡不住,舒重衍身法又快,不过片刻,已杀出一条血路,离乾元殿都远了。
安王惊得瑟瑟发抖,一个劲的躲在盾牌后面,但舒重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连抓他做人质的心思都没有,又或者说,根本就没将安王放在眼里。
自有武功不错的NPC给安王卖命,眼见情势诡异,立刻扑了上去。
荣华富贵,总要争取,不是么?
但一照面,60级的以下的NPC与玩家就被秒杀成白光,80级的挡了三招后惨叫扑倒,只有100级以上的全身而退,全部惊恐欲绝的望来。
舒重衍若无其事的扔开刚才自他人手里夺来的一柄剑。
剑身已经被他刚才灌注的内力震得寸寸断裂。
九州的武功,没有比单单一双手最为方便,也最玄妙的了,“生因乌有,复归虚无”,临渊派罗浮掌要是那么轻易能挡,谢紫衣也做不了“天下第一”。
不闪不避,不过轻描淡写拂袖扣指,于乱战中徒手夺来兵刃,一击之后又随手抛去,逐渐的,舒重衍所到之处,已无人敢动,纷纷惊惧的举着兵器连连后退。
十丈高的宫墙赫然在目。
舒重衍回头,遥遥望着满眼惊骇的安王,拂去脸颊被溅上的血迹,长声笑道:“这宫内的侍卫,从来就是有跟没有一样…四弟,你以后安寝,可要小心,有命入梦,没有脑袋起床,哈哈哈!”
他身形一动,那在武林中大多数人眼里都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大宫墙就轻飘飘被他踩在脚下,而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就算京城满是乱军,不,就算城门紧锁,又哪里拦得住他?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夜幕下,京城乱成一团,西门外一骑绝尘,直奔蜀地。
舒重衍望了眼勾弧的新月,就迎风微微俯身,只希望这匹良驹如国师所说的那般,日行千里。
十日后,就该是将近满月时。
一定要,来得及!
————
二月十二,大凶,诸事不宜。
川蜀,剑屏峰。
此地险峻,山峰更是从中断去,直插云霄的那半截看着格外触目惊心,自半山腰起,就一路能看得见吓人的掌印剑痕,都是生生镶入山壁数分,几乎没有高大的树木,剩下的外形也不正常,还有树干从中两截,半枯半荣的,从上到下,就没看见一处超过人头大小的岩石,散碎石子横七竖八的一路都是,山涧溪流也不怪异的多出好几条不像是被冲出来的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