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这人想不得,俩人取了东西回医院,还没等进大门,就在停车场打了照面。薄荷带着帕塔从车里走出来,刘汀和戚七就排排站歪头微笑。薄荷表情动都没动,走过来直接问:“咬了?”
刘汀和戚七依旧挂着僵硬微笑,然后小鸡啄米地点头。
薄荷哦了声,正好电梯过来,第一个走进去,平静而从容。
帕塔连忙跟上,留下得刘汀和戚七和赶忙挤进去,刘汀没憋住,第一个问:“你不生气?”
薄荷抬眼看他:“挨咬的又不是我。”
刘汀黑线:“冷血。”
戚七私底下很狠掐了把某快嘴的胳膊,然后小心翼翼地向高人咨询意见:“我还没告诉李爽,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你觉得呢……”
薄荷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咬完之后他有什么异常?”
戚七愣住,眉头紧锁的努力回忆:“没什么啊,就各项指标慢慢稳了,其他没什么。早上大夫进去检查,也说体征稳定什么的。”
“那你们还记得自己怎么变的吸血鬼吗?”
“帕塔从出生就是!”
“我没问你……”
电梯停下,门叮的一声打开,帕塔先带着三个人去了隐蔽的消防楼梯,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变吸血鬼,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戚七回忆半天愣是没回忆起来,那是段模糊而混乱的岁月,就像那个年代的中国,支离破碎。
刘汀倒是没忘,虽然他总希望自己记不得,可偏偏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半夜做爱咬的,早上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身体发凉,心跳缓慢,我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宾馆楼梯跑了好几个来回,结果一点儿不累,一掐动脉,心跳还那样,超缓慢超平稳,我就有点儿慌,后来找了个当地华人诊所检查,说是先验血,我一看那东西就有种……呃,很奇怪的感觉,后来联系脖子上的牙印儿,就无师自通了。”
“没错,吸血鬼的循环系统接近人类,但要比人类的新陈代谢缓慢很多,心脏也会跳动并制造类似血液的体液,不过速度极缓。”说到这里薄荷停了下,然后才问,“刘汀的心跳多少?”
戚七无辜地眨眼:“我哪知道。”
薄荷又问:“医生怎么说?”
戚七回答:“正常。”
薄荷若有所思:“那就不正常了。”
戚七咽咽口水,心说问完了薄荷咋好像更没底呢。
爽哥被安排到了单人病房,据说是按照人民英雄待遇给的,位于二楼最把头,环境优美,风景秀丽。
薄西岩推开门,就看大夫护士外带人民警察把小屋挤得满满登登。
来人不是派出所的,是市局的,有一个认识薄荷,一见他过来便起身打招呼:“来看同事?”
薄西岩淡淡点头,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怎么样,做完笔录了吗?”
年轻刑警脸上慢慢浮起尴尬:“咳,差不多了,基本和你说的一致。”
薄西岩都不知道说啥了,虽然怀疑精神很重要,但,你总得靠谱点儿吧:“这下你相信我正当防卫而不是借机开枪过把瘾了吧。”
“但你那两枪开得确实狠了点儿。”
“有么,”薄西岩不认可,“没打要害。”
“得,他俩命大。”
“我觉得也是。”
警察在做笔录,而医生在监视警察做笔录,头发花白了一半的大夫如临大敌,全程戒备,仿佛认定自己一走对方就会刑讯逼供一样,弄得几个小刑警很受伤。好容易等到对方起身,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有需要你配合的,我们还会来,不等李爽回答,老大夫就半强迫地把警察们送出去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送走警察,老大夫又交代了李爽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能猛喝水,只能吃流食等等,然后就要撤退留空间供薄荷他们探病。刘汀多嘴问一句,说你怎么不嫌我们打扰病人了?老大夫振振有词,没看患者一见你们眼睛都亮了么,这是最好的精神治疗。
终于,再没外人。
“你们咋一块过来了?”李爽的声音有些弱,但精神倒不错。
见李爽想坐起来,薄荷叹口气:“消停会儿吧。”然后自己拉过来临时添加的塑料凳子,坐到了床边。
刘汀坐到靠墙边的会客椅上,会客椅有两把,故而他顺手把帕塔也拉了过去。戚七没了椅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贴到门上,手背过去扶着门把,准备随时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