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爽半张着嘴,想说啥,又一时组织不出流利的英文。理论上讲咱是应该发扬东道主精神,可你也不能没等我发扬就自个儿争取啊!
这厢李爽腹诽,那厢女人已经一派自然的拉开车门。
李爽叹口气,刚想遥望下一辆,却见另外一道闪电从自己身旁窜过去,砰的一声,刚刚开启一半的车门又被人大力拍了回去。
外国女人目瞪口呆,好半天,只瞪着大眼睛看突然出现的中国男人。
薄西岩任她看,也不说话,只始终冰着一张脸,拍在车门上的手丝毫没有拿下来的意思,半眯的眼睛则传递着地球人都看得懂的不友善信息。
司机探出头本想说几句调节气氛的话,一看这架势,立刻收声。
最终,女人悻悻离开。
李爽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夸薄荷有魄力还是批评他没风度。
显然薄西岩也不在乎这个,只见他干净利落地打开车门,第一时间把帕塔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副驾驶。刘汀见状忙尾随着挤到帕塔身边,又顺手接过了被晒得晕乎乎的戚七。最后四个人……呃,薄西岩除外,好吧,看不见的帕塔也除外,确切的说是两个人齐刷刷看他。
“要不……咱挤挤?”刘汀一边说还一边很仗义的往里缩,然后最里面就响起了帕塔的哀号。
戚七眨巴着大眼睛,无限同情:“哥……”
李爽黑线,没好气地关上车门:“你们先吧,我随后就到。”
五个人能干什么?打麻将,多一个。标准间,多一个。出租车,还是多一个。所以说五个人的旅游,绝对是一个人的杯具。
李爽抵达预订的酒店比戚七他们晚了有半个小时。房间早开好了,薄荷帕塔一间,他戚七一间,刘汀自己一间。风水轮流转,耍单的换成了别人,这让爽哥的阴暗心理得到了慰藉。
推开门,小孩儿正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
李爽放下行李,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想啥呢?”
戚七挠挠头,半晌,才咕哝:“总觉得不真实。我真回家了?”
李爽哑然失笑:“要不要说两句上海话来应应景?”
戚七不说话了,只若有所思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不知在想什么。
李爽也不打扰他,正准备去洗澡,房间内的座机却响了。李爽以为是饭店服务什么的,结果一接……
“饭店服务,晚上七点准时向外滩出发,请在此之前洗漱完毕用餐妥当,自助餐厅在二楼电梯出口右转。”
一滴汗从李爽脑门儿垂下:“刘汀,你还能再冷点儿么?”
“一根面条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说了句,啊,我的腰好软。”
“……”
挂上电话,戚七凑过来问:“刘汀打电话干嘛,都说什么了?”
李爽嘴角抽搐,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道:“很难用语言形容……”他还是先洗个热水澡吧。
显然薄荷和帕塔也没逃脱刘先生的客房服务,晚上七点,一行人收拾妥当,准时出发。不过后来他们发现,其实收拾与不收拾并没有本质区别。因为当你被无数人推挤着PIA到地铁车厢玻璃上时,什么造型都是浮云。
薄西岩被挤在人群中间,很烦躁,因为他压根儿对江啊河的没有爱,但帕塔偏要凑热闹。
帕塔靠在薄西岩身边,也不太高兴,因为薄西岩毫不留情的和他说,外滩是用看的,你去干嘛?
刘汀无暇理会友人们的暗潮汹涌,他刚瞅准时机抢个座儿,屁股还没坐热,就不得不让给一位孕妇,虽然对方貌似才怀孕三个月,谁让他眼尖瞅出来了呢。于是这会儿他的心情微妙而复杂。
李爽则是单手抵在车门玻璃上,努力给戚七制造出喘息空间。
戚七没地方扶,只好揪住爽哥T恤,然后真心实意地磨牙:“我想咬死他们……”
李爽想笑又不敢笑,险些憋出内伤。原来吸血鬼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做一只具有中国特色的吸血鬼,你就得适应国情。
不过想归想,嘴上爽哥还是温柔地安稳:“淡定,淡定。”
等一行人终于挨到南京西路,都有点儿打晃儿。按照刘汀的说法,再挨几站就真成扑克牌了。
虽说上海是戚七故乡,可真正引路的却是刘汀。也不知这家伙来过上海多少次,熟门熟路就跟在自己家门口似的。可他偏偏还兴致盎然,连带路再解说不亦乐乎。
“看见没,再往前五百米就是外滩。现在都给围起来了,以前是没栏杆的,就直接在坝上,不过人也多。搞对象都爱来这儿,一对挨一对坐着,完了背靠背,你亲你的我亲我的,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