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卢鸢的语气完全谈不上友好,他一把将我揽至身后,警惕的盯着青落。不能怪他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三个月前就是我与青落缠绵时被他撞见揪回了家,然后才有了那二十个嘴巴。那天我破天荒的让青落压在了我的上面,天知道我发了什么疯,极尽淫糜的挑逗,求欢,几乎是我人生丑态的高潮。
“鹙的百日祭,我怎么可能不来。倒是你,人都不在了,何必又在这里假惺惺。”青落的口舌可是在烟花之地磨练过的,耍起来自然不落下风。
我暗暗的捏了把汗,怕青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只听那边青落一字一句的控诉:“鹙在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你,哪一次来我那里不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他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你竟然就那么狠一走了之!你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么,全镇的人都只看到他的风流,谁人知道他背后的辛酸!好,你走,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你知不知道他曾经和我说过,如果五年内等不到你,他就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可现在……”
青落说到这里已经哭岔了气,一个大男人扭捏哭泣的模样实在算不得好看,可我却心疼起来。那是我午夜孤寂时唯一肯陪在我身边的温暖,他不只是个床伴,更是我在乌浙镇唯一的朋友。我几乎要冲出去,可卢鸢狠狠的揪住我又把我按回了胸前,力气大的惊人,让我动不得分毫,我挣扎的要开口,却惊讶的发现我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竟然点了我的哑穴!
青落擦去了泪水,不再理会我们,安静上了香,头也不回便离开了。知道青落的背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卢鸢才松开我,解了穴道。
我一把推开他,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卢鸢看着我,没有表情,目光却是骇人的冰冷。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然后听见他哼了一声:“你准备说什么?告诉他你就是卢鹙?现在是借尸还魂?呵,你以为他会相信?”
“那些眼泪你都看到了,那能是假的么!他是真的对我好,把我当朋友,我怎么能这么骗他!”
“什么朋友?就你们做的那些苟且之事,还好意思谈什么朋……”
“啪——”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卢鸢的恶毒话语,我死死的瞪着他,一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看不起我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也可以,但我绝对不容许自己的朋友被人如此糟蹋。
“在你离开的三年里,我每天都在做你所谓的苟且之事,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处置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弟。”我的指甲几乎握进了肉里,可心里的痛却远远超过这,我知道自己荒唐,自己堕落,可真的听见卢鸢这么看我的时候,还是被这种巨大的痛苦淹没了。
卢鸢看着我,目光复杂。想说什么,又似乎没找到合适的词语,迟迟不出声。
这个瞬间,一切都明了了,我敢肯定,我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哥,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你,因为那代表着我和你之间有着扯不断的牵绊。我是卢鹙,即使偷来了夏语暄的尸体,我还是你的弟弟,你那个不成材的不会游泳的笨弟弟。我喜欢你,可你为了这却离开了我三年,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们之前没有半点可能了。可你现在这样的表现却让我混乱,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我死过一次,我的感情也死过一次,我现在想重新开始,哥,我只想当你的弟弟,行么?”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话间一直低着头,只有在最后一句说完后,才鼓起勇气抬眼看向卢鸢。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带给你那么大的伤害,对不起……”卢鸢痛苦的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再度凝视我,眼里是久违的温暖,“无论你做什么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唯一的不可取代的弟弟。”他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我知道,我和前世彻底告别了。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卢鸢的问话让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却笑了,“从小你的脸上就藏不住话,现在还是一样。”
我也笑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我还想多住几日呢,哥你不会赶我走吧。”
“我是怕你急着走。”卢鸢苦笑。
“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家了,自然要多留些日子,以后也好有个念想。”我真心道。
“恩,等过些日子,我也要回管之杭那。这里的江湖消息不灵通,况且湿气也太重。”卢鸢皱着眉,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