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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人(198)

李小楼拿着房牌咕哝句什么,没人听清。

温浅给老白和自己挑了里面最暖和的一间。

微凉的夜,无人无眠。温浅看老白坐在凳子上对着烛光叹了不知道第几口气,便有些微微泛酸的掐了掐他的脸蛋儿,咕哝道:“睡觉之前想着别的男人,不好。”

老白半天才明白过来温浅的意思,脸蓦地就红了,映在烛光里,好看得紧,温浅看着看着,便入迷了,情不自禁想靠过去亲下,哪知刚前倾一点点,便听见老白因为羞赧而不甚连贯的辩白:“那个,他、他们还算别人啊。”

温大侠的柔情蜜意顿时如太阳底下的冰雪,消融,化水,晒干了。

好在,温大侠的情意还有很多,经得起这般消耗。

不过当前这件事却是要说清楚的——

“李小楼和勾小钩不算别人?”温浅承认,自己对这个很在意。

老白认真想了想,直言不讳:“他们算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

“那就不算外人?”

“不算。”老白回答得很坚定。

温浅还想说什么,却终是淡淡扯了下嘴角,没再问。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慢慢的,两个人都觉出了微妙的尴尬。

最终还是温浅打破静谧,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夜深了,别挨着个儿的替人操心,早点休息吧。”

老白很久没见过温浅这样笑了,淡淡的有礼,淡淡的疏离,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初认识的时候。可又毕竟不是那时了,因为那时的温浅不会知道自己喜欢为甲乙丙丁逐一的操心,不会躺着一半的床,又留给自己一半。就像那时的自己不会仅凭一个表情、一个举动便猜到温浅的情绪,而现在,他知道温浅不高兴了。

那人躺进床里,背对着自己。

甚至于那人为何不高兴,老白也能猜出个大概。可温浅既然那样问了,他就觉得自己该说实话。毕竟两个人不是在一起十天半个月,而是一辈子,那就应当互相了解对方的想法。

只是温浅太过简单了,怕是把他所有的想法都弄出来,也便只有一两句话,老白一边苦笑一边吹熄蜡烛,心说同人不同命,怎么自己就这般操心呢?

温浅虽是背对老白躺着,可那耳朵却一刻没得闲,尤其是在烛火熄灭之后,更是仔细听床下的声响,带点不甘,又带些……好吧,虽然温浅不想承认,但确实是带上一些些幼稚的赌气,这些情绪混在一呼一吸间,恍若心跳都成了擂鼓,他希望老白躺过来的时候能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对方会说什么,于是便在纠结和期待中循环往复,直至老白离开。

是的,白大侠离开了。

乘着醉人的夜风。

温浅不大困,便只假寐着,用拿浅伤剑把隔壁和隔壁的隔壁统统割成人片片这一冥想打发时间。

老白叩响勾小钩房门的时候,那人说他睡着了。明明蜡烛还亮着,老白便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果不其然,窗户大开,勾大侠在窗框上坐着呢。

那么窄的窗框,也不知勾小钩用的何种身法,背靠一侧,一条腿曲起踩着,坐得稳稳当当,要是再来支箫,俨然浪子风范。

“你也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老白一边带上门一边说着,有点揶揄,有点感慨。

勾小钩撇撇嘴,抬头去看,天黑压压的,像要掉下来:“白天客栈里,我其实可想那家伙了,感觉半个月咋那么长,跟好几年没看见了似的那么想,但从头到尾,他就没说一句正经的,那我也不说。睁眼说瞎话有多难,不过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儿。”

老白心里难受,但嘴上还说着:“你就不会跟他学点儿好!”

勾小钩转过头来,瞪大眼睛特别认真的样子:“那家伙身上有好的地方?”

老白正往窗边走,闻言一个踉跄,险些把勾小钩顶出去。后者也吓了一跳,忙抬手扒住上方窗棂,惊魂未定的:“娘啊,吓死我了。”

老白又好气又好笑:“那还不赶紧下来,一会儿雨能把你浇透。”

“有瓦棱呢。”勾小钩咕哝,却还是听话的下来了,这才发现右肩膀还真的湿透了。竟会没感觉,勾小钩扭头看了半晌,深感奇怪。

老白叹口气,拿过干毛巾放到他的肩膀上吸了会儿水,才淡淡地问:“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勾小钩不是装傻,是真没反应过来。

老白敲他脑袋:“还能有谁,李大牛呗。”

“哦,”勾小钩的声音闷了下来,“又不在我,他要跟着,我赶不走,他要走,我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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