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他变得不大喜欢说话,还在想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呢。
应该是是非救了他,这是无疑。唐时伸了个懒腰,身体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不过在知道诗碑已经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之后,他无语了半晌。
是非没想到,转瞬之间他便已经醒过来了。
有一种……很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说不上是哪里。
唐时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活过来之后只老觉得不对劲,大约是心理原因。杜霜天真是暗算高手,唐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了招,那个时候应该是自己完全投入到道天阁印的运转之中,其实……根本是没有想到,杜霜天还会来这样的一手的。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他坐起来,身上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没有,是非脱了外面僧袍给他披着,一直没说话。
唐时终于开了口,嗓子似乎有些沙哑,“我……嗯……这种状态多久了?”
是非道;“七十日。”
“后来怎么了?”唐时不问是非是怎么将他救回来的,还是正事比较要紧,他问了上一句之后又加了一句,“天阁印呢?”
是非摊手,那道天阁印印还在他掌心。
唐时一看便挑眉了,拿过来,看了一眼,知道现在他们是在烂柯门空间之中,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有它在就好……道阁现在怎么样了?”
刚刚醒过来,噼里啪啦地直接问这些问题,倒似乎对自己本身一点也不担心。是非不知道,唐时是对他太信心,还是太过于自信了。
“你出事之前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是非并没有具体去描述,不过唐时已经很清楚了。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一一问了旁的事情,是非只说是不知道。
“你一直在这里不曾出去过吗?”
唐时问了一句,便忽然意识到,这才是最有可能的。
是非点点头,又想到下一战对战音阁的事情,看到唐时在那里扭脖子,便道:“储物戒指。”
这一会儿,唐时才反应过来,他走过去,将地上那储物戒指捡起来,却发现旁边有几块人骨形状的石头,他看了一眼,也没多在意,因为眼前的墨戒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神识……进不去……
“……”
怎么回事?
是非看他面色有异,还没问,唐时便已经开口道:“我的灵识……不对了……你怎么把我搞活的?”
唐时的神魂碎片在消散之时,附着在了他的诗碑令之上,所以是非搜集了他的诗碑令,以小自在天秘术重组神魂,重塑肉身。只是说的时候,是非只说了神魂一事,唐时听了便思考起来:“兴许是因为身体全部是重新组成的,跟原来略有差异吧?”
唐时想了想,直接将墨戒之上的灵识印记擦除,而后直接将自己新的灵识印记镌刻在了墨戒之上,于是重新构建了心神联系,这个时候才将里面的衣服取出来。
他除了一身画裳之外,便只有一身身新新旧旧的青袍了。
画裳……
唐时披着是非的袈裟,方将那衣服取出来,便忽然停住了。洗墨阁的画裳,对唐时来说意义重大,可是现在忽然之间没了,应该是随着之前那激烈的一战消失无影踪……
心情很糟糕。
杜霜天……
他拍拍自己的额头,一切一切的谜团……修炼久了无情道之后,现在有一种冷酷思维的惯性,只是毕竟无情道已经被封印,现在已经找不到原来的影子,可是无情道属于一种情感和心理上的修炼,不会随着灵识的改换而改换。所以原本封印状态的无情道要是想捡起来,真是太过容易。
握了握自己的手指,修为并没有改变,唐时放心了一下。抬头看到是非已经推开门走出去,他愣了一下,“卧槽”了一句。
“老子换衣服呢,死和尚你就不能一会儿开门吗?”
是非没搭理他,回看唐时的时候,只看到那人高挑地站在那里,头皮披散在肩膀上,半遮半掩的。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带了几分奇异的冰冷和玩世不恭。
还是原来的唐时吧?
虽然……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那些骨头,都没有用上,甚至全部变成了石头。
目光从旁边那散落着的石头上不动声色地滑过去,是非想起方才的场景……
唐时是在自己眼前慢慢凝聚出来的,墨色氤氲,那太极丹青印在他躺着的地面上浮现出来,四肢身体……那诗碑令开始变成唐时身上的血肉和筋骨,最后还原出一个完完整整的唐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