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站在这里?在这儿怎么透气儿?”喜桃方才帮着熙珠的丫鬟描绣样,这个时候才追出来,一看就奇怪了。
冯霜止道:“你绣样描好了?她们在里面干什么?”
“她们”指的自然只能是那帮官家小姐,喜桃知道她意思,“准备行酒令了,要不小姐您一会儿再进去?”
“自然是过会儿再去,只怕那群已经喝昏了的,要拉着我灌呢。”冯霜止摇了摇扇子,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指上,忽然问喜桃道,“你可带了伤药来?”
喜桃奇怪,“这东西奴婢不曾带。”
谁赴宴带伤药啊?这一点也不吉利。
冯霜止早猜到有这茬,接着就道:“那你去跟春和园的丫鬟婆子要一罐来,就说你身上带着伤,不,就说我手肘上的伤未好。找来了便来回我。”
“小姐你手上伤不好了?”喜桃顿时担心,想要拉住冯霜止的手看,“让奴婢看看……”
再次敲了喜桃一扇子,冯霜止咬牙道:“死心眼儿的丫头,怎么就不开窍?你小姐我没事儿,赶紧的去吧!”
喜桃委屈极了,泪眼汪汪地捂住自己被冯霜止敲过的额头,也知道冯霜止肯定不是有事了——有事还这么大力地殴打贴身丫鬟,只能说自家小姐不是普通人了。
冯霜止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几下赶了她走,自己往园子里逛了。
却说喜桃去穿堂那头的掌事嬷嬷那里问药,只说是自家小姐手肘要上药,却忘了带药。那嬷嬷也听说过自家二公子跟三公子纵马惊了冯二小姐的事情,不敢多疑,便答道:“老身这便去取,喜桃姑娘稍待一会子功夫。”
说完转身就去了,只是转角了走出去没多远,就被有事儿找人的福康安叫住了,“你怎么往院儿里走?”
那嬷嬷停下来,行了个礼,“老奴给三公子请安,方才来参加宴会的一位小姐说是要伤药,老奴这是去取药。”
福康安“哦”地应了一声,刚想说换个人给自己找书房里的东西,一转身却有一个念头蹦出来,他忽然停住脚步,问道:“可是英廉大人府上的冯二小姐?”
那嬷嬷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来说的。”
福康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最后还啃了啃自己的手指,却道:“你在这儿等着。”
嬷嬷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便看到福康安出去喊了自己身边的奴才小八子来,“小八子,去给把我书房里头放着的伤药拿出来,拿最好的那个,就是上次主子赏的那个!”
小八子是宫里的小太监,因为福康安自小养在宫里,所以身边跟阿哥一样配了奴才。小八子一听纳闷了:“爷,没事儿要那玩意儿干啥呀——”
“就你多嘴,爷的事儿也敢问,还不快去!”福康安踹了他一脚,让他快点滚。
小八子腿脚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在此期间,福康安一直站在这里,左右来回地走,嬷嬷也站在那儿不敢离开,心说这事儿怪了。
等到小八子将那伤药瓶子递上来,福康安才笑起来,一把夺过了那漂亮的绿瓶子,“跑得倒是很快,没让爷我等太久,回头赏你东西,对了,再跑一趟去把我压在箱子下面的折扇取来。”
小八子听到赏赐,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可是一听还要再跑一趟,却是差点哭出来:“三爷您怎么不一开始就叫我取来呢?这样一趟就取完了啊……”
福康安也有些赧颜,只不过爷们的威名是不能堕的,瞪他道:“让你去你就去,爷忘了不成啊?再废话拖下去打!”
小八子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一缩脖子,还是郁闷地跑回去了。
“这伤药你回头拿给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别说是我拿的。可记好了,回头出事,爷可记得你。”
这一瓶伤药可是好东西,但凡是乾隆给的绝没有次品,福康安这一次却直接将这东西给了嬷嬷,并且叮嘱了一句。
嬷嬷双手捧过来,知道这东西金贵,也不敢懈怠,忙应声,等到福康安让她走了,她才去找了还等着的喜桃,将东西交过去了才回来报给福康安。
福康安听了,也放下心,这才重新掀帘子进屋,跟众人打成一片。
喜桃拿了药,也去找自家小姐。
冯霜止在花园里晃了一圈也没晃多远,一会儿就回来了,正好喜桃也已经拿到了伤药,她看了那药瓶一眼,有些奇怪。
“小姐,伤药已经要到了,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