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这两名丫鬟脸上都是面带忧色,忽然想起来,这是和琳的两个通房,如今新妇进门,她们自然委屈了。
“奴婢们不知夫人在此,冲撞了夫人,奴婢知错。”
吟风吟月二人埋着头,给冯霜止谢罪。
“起来吧。”冯霜止也没怎么介意,只叫她们起来,之后道,“如今二爷院子里进来的那一位是个心善的,你们莫要在背后动什么歪心思,只要好生伺候着,过了新婚这段日子,新夫人自然知道给你们开脸。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对新夫人有什么不满,便不必继续伺候了。下去吧。”
毕竟远兰与和琳是真的相互喜欢,背后这一起子丫鬟若是都在后面使坏,怕是远兰也糟心。
家里和和乐乐的最好了,冯霜止最厌恶的便是家里一堆的糟心事儿。
她继续往前走了,一直到了西厢那边,若是以后不分家,这里会是团子住的地方,不过因为现在和府扩建还没定下来,只是暂时由皇上一指给划出了一块地,所以还是将就着原来的宅子。
不过现在的西厢,已经用作处理一些家里的事情了。
冯霜止走进去的时候,外面庄子上的管事儿们已经进来不少了,冯霜止进去便坐下来,说道:“爷昨日酒宴上喝多了,今日刚醒,手头的事儿堆起来处理不完,所以庄子上的事情还是我来处理的,你们坐下吧。”
这小堂屋里摆了不少椅子,冯霜止便坐在最前面那右边的靠背椅上,端了放在桌上的一杯茶,“周曲,你先说说近日的情况。”
周曲便是当日冯霜止提拔过来的,他早知道冯霜止会让自己第一个说话,所以方才让坐下的时候,他便没有坐下。这人看着瘦瘦高高,也是一位精明人,知道冯霜止是在挑选管事之后便抓住了机会,在冯霜止的面前显露了才华,于是一跃而上,便已经成为了诸多庄子上事情的总管事。
现在和府家业是越来越大,刘全儿习惯了跟着和珅跑,总跟着冯霜止也不是办法,终究是和珅那边的事情重要一些,所以跟和珅商量之后,便决定扶一个人起来,为冯霜止处理事情。
如今这周曲,已经是搬进了和府,跟刘全儿是隔壁。
刘全儿可以说是总管,里面的事儿他懂,外面的事儿他也懂,只是刘全儿圆滑,而且手脚不算是很干净,虽不说什么大恶,可他顺手牵羊的习惯是有的。冯霜止曾打趣他,说他要改了这毛病就让他管庄子上的事情,结果刘全儿说是当乞丐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和珅立时对他一阵好踹,说他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冯霜止也看出来了,刘全儿的作用,的确不该在庄子上,所以她跟帮和珅很简单地便能做出决定。
于是有了周曲。
周曲既然已经成为了冯霜止心腹级别的人物,现在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手底下管着不少了人,习惯了之后,便已经养成了一种沉稳的气度,说话之间带了点不疾不徐的味道。
“回禀夫人,淮河水患,冲了庄子那边的三十亩良田,损失已经登记造册,不过好在没有人出事。前些天运米船回来,已经联系好了今年的进项。只要江南那边稻谷丰收,我们在京城的米铺便能够扩到五家。按照您的吩咐,上个月从京城派了一批人去江南,了解了一下桑蚕养殖的事情,只是正如您若预想的,因为季节不对,只联系到了一部分蚕户。不过丝绸方面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十三家愿意跟我们合作,将绸缎运到京城来卖。只是门店这边我们还需要准备……不过……”
说到这里,周曲又停顿了下来,看向冯霜止。
冯霜止听着他说话,已经喝了好几口茶了,此时听他停了,便道:“我知道。你坐下吧,回头我细与你说此事。下面……张管事吧。”
于是下面庄子上的管事儿一个接一个地说了各自庄子上的情况,不过因为季节不大好,都有些担心这一季会歉收,现在是旱灾的地方旱灾,水患的地方水患,整个清朝太大,各处都不平衡。
听完了,冯霜止只道:“尽力保住便好,也让下面的人放宽心,一季不收成,至少我们这边也饿不死,下一季再来。”
“是。”众人知道这是给他们吃定心丸,下面的庄子即便是交不上什么收成,府里这边也不会为难他们。
这边报完了,冯霜止便让他们下去,只留了周曲一个。
她将茶盏放下,问道:“江南那边的事情如何了?”
“绸缎庄和茶叶都不是问题,难在运输,我们的运米船没过一段,便要交一道的钱,这一路交下去,过路费都能跟货物相比了。南来北往的货物,到了地方定价之后,便觉得有些贵,可是太贵了也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