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静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过了,索性破罐子破了摔,她要孤注一掷,她不希望自己苦苦得到的东西就这样消失掉,她想要争,争这最后的一把!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钱沣,退了两步,似乎对钱沣失望之极,之前那种感觉立刻就对调过来了。
钱沣对着她这样决绝的眼神,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一时语塞了。
于是冯云静又道:“你不是不知道她是嫡姐,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谁不偏袒着她?我画的扇子是她的,她看着我写的字好,还要逼我去学别的字,我不肯便逼死了姨娘!那是我亲娘啊,冯霜止那冷血的女人,便站在旁边,看着我娘一头撞上了柱子!东注,钱沣——你竟然不信我,不信我……”
现在回想起当初自己听到三姨娘碰柱子死了的似乎的场景,冯云静是真的悲从中来,“什么好的都是她的,什么都是她的……便是你现在都信任她……她才在傅恒府的宴席欺负了我的,她跟那十一福晋便是串通一气的!都要害我……都要害我……为什么她冯霜止坏事做尽,还能得了逍遥?为什么她冯霜止丧尽天良,还要将一切的一切栽赃到我的头上?她要夺走我所有的幸福,她天生见不得我好!!!”
这很多都是冯云静的真心话,她朝着钱沣大喊着,两行清泪便落下来,钱沣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若说他对冯云静没有感情是假的,可是之前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如今冯云静这样哭诉,甚至这样愤怒,倒是让他开始怀疑起来……
“云静……”
冯云静这个时候却一擦自己的脸,一副强忍悲痛的模样:“红豆沙馅饼你留着吃吧,是我今日失态了,先回屋了,你早些睡。”
在发泄之后,再来这样温情的戏码——哪个男人能够忍住?
冯云静心里清楚得很,欲擒故纵,这一招她还是很清楚的。
她推开了门,在门槛前面站了一会儿,却在钱沣即将出言挽留的时候一下走出去,将门关上。
站在门外,她才惊觉自己是一身的冷汗,几乎要站不住了,强撑着回了自己的屋子,风冯云静喝了一杯茶压惊,只希望这一劫就这样过去了……
冯霜止,冯霜止……只要一遇到冯霜止,就从来没有什么好事!
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
冯云静趴在桌子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钱沣刚刚来到她的窗外,想要敲门进去,听到她的声音,便缩回了手去。
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罢了,日后再说吧。
钱沣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睡到了书房。
这边钱府,少见地过了鸡飞狗跳的一个晚上,和府这边还是一如既往地安宁。
早起的时候,和珅已经去赶了朝会叫大起,现在他也是个官了,遇到叫起的时候就格外地辛苦,还不知道要在寒风里头等着训话多久呢。
冯霜止叫喜桃过来伺候自己洗漱,喜桃却将昨晚和珅的种种行为说了一遍,冯霜止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你瞧着吧,今儿京里头就要开始传我冯霜止是个毒妇,是头母大虫了。”
“小姐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喜桃有些不解。
冯霜止只一笑,“你回头留意着听便是了。不过他们传得越厉害,我越高兴,有我这么个当家主母在,谁想要进来给和珅做妾,我定让他们铩羽而归。”
瞧见冯霜止这一脸算计的模样,喜桃忍不住吐了个舌头。
吃过了早饭,冯霜止便缩到了书房里,准备看些书,不知道现在胎教是不是会有效?
现在和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要开始跟着物色姑娘家了。
冯霜止想着,忽然问外面守着的喜桃道:“来时候带着的箱子呢?”
“在柜子下面呢,夫人现在要看吗?”喜桃忙进来找。
冯霜止只是点了点头,让喜桃将那小匣子打开了,她拿起上面的一些纸张,笑了几声:“喜桃,你可记得当初我跟云静,不是同一个老师教的?”
“记得啊,当时三小姐没被郑先生选中,还生气了好久呢。”喜桃记性倒是不错,只是又看向冯霜止面前的这箱子,道,“可是小姐看的这个箱子,都是一些纸张啊……”
“你没认出这是谁的字迹来吗?”冯霜止手中捏了一叠纸,她是准备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只是不知道冯云静会不会将自己逼得出招——这一招如果出了,那就是真的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