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才与和珅说过这件事的冯霜止,自然没有什么惊讶的,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担心别的。
让喜桃她们准备了一些礼物,整理了一下,下午就送到了永贵府。
不管怎么说,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怎么说,冯雪莹也是她庶姐,如今庶姐有孕,她不表示一下也不好说,所以直接就送了东西。
不过里面没有吃食,都是些摆设和头面首饰。她生怕别人拿了什么东西栽赃到自己的身上,可就不好玩了。
听人回来说,伊阿江听说冯霜止送东西来,之前还没什么反应,笑呵呵的,后来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差点就直接绿了脸,将送礼的人吓了个不轻。
回来梅香与冯霜止一说,差点将冯霜止手里握着的书卷给笑掉了。
“伊阿江,要跟我斗,他还嫩着呢!”
冯霜止难得这样笑两次,没想到的却是因为跟伊阿江之间相互掐才笑得这样开心。
喜桃简直纳闷了:“他那样给咱们送礼的人甩脸子,这不是看不起咱们吗?小姐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什么看不看得起的?伊阿江跟我,根本就从来没相互看得起过。他敢膈应一下我,我日后每日都膈应着他。一个冯雪莹在他面前,只怕让他以后都要怕着我了,哈哈吧……”
还记得当初这傻子去找先生算命,说冯霜止跟伊阿江这根本就是克星,没有想到现在这一切看来,还真的是克上了。
笑过这一茬,冯霜止便叫喜桃收拾收拾准备睡了。
夜里风大雪大,正要吹熄最后一盏灯的时候,院子外面忽然有了声音,外面的奴才们似乎是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丫鬟们也被吵醒了。
冯霜止觉得奇怪,还没睡,便重新披了衣裳,“外面怎么回事?”
“回夫人话,似乎是有人叫门,要您救呢。”梅香倒是才从外面进来,三两下解释了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
冯霜止直接走到门外面,抬声便喊道:“刘全儿,外面出什么事儿了?”
刘全儿赶忙上来打了个千儿,报道:“外面有位姑娘,说是认识您,让您收留她一下,给救救命,只不过奴才不认得她,不敢贸然地放进来。她说她姓陈,是在江宁的时候跟您认识的。”
听到这一句,冯霜止立刻有些似笑非笑地看刘全,刘全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外面叫门的可能是陈宏谋的那个孙女陈喜佳?
想到自己跟陈喜佳这些年来的交情,冯霜止虽不知道她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放任在这大风大雪之夜让陈喜佳在门外,不让她进来。
白日才说了傅恒府上门提亲的事情,她晚上就跑过来了,事情左右有些不一般了。
冯霜止冷着脸,吩咐了刘全,将人接进来,又让所有人都把嘴巴闭紧不要出去乱说,回头却特意对着刘全多说了两句。
刘全自然是懂冯霜止的意思的,想到自己这两位主子也是奇怪,有的事情还真的是相互瞒着不能说的。
要在两位主子手下讨生活,这度可是很难拿捏的。
不过刘全已经决定了,夫人跟爷都是主子,如今夫人说什么,自己听着就是了,若有一日爷闻起来,那也得爷问起来再说。
于是冯霜止有惊无险地将陈喜佳接到了自己的屋里坐下来,看着她帽檐上还挂着雪花,忙让人给她除了外袍,递上了暖手的炉子,又将炭盆搬到她身边去,让她暖和起来。
现在的陈喜佳,大约是因为在外面冻久了,脸色通红,双眼里还含着泪,似乎是要哭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哭出来。
冯霜止看她情绪平稳下来了,才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陈喜佳抱着自己手中的炉子,哭哭啼啼道:“霜止姐姐,我在京城真的是跟别的人不亲厚了,只能投奔姐姐这里来了……”
冯霜止皱眉,只问道:“今日中午才听说傅恒府的人到你祖父那里提亲,怎么你晚上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陈喜佳哪里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傅恒府的提亲,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更何况福康安当初准备大闹婚宴,被人强压住了,才什么事儿都没出,她怎么可能自讨没趣儿,嫁了福康安去?
“我若是与姐姐说了这事儿,姐姐怕是定然要嘲笑我傻的。”她说着,抹了一下眼泪,又觉得心里又说不出的委屈,只看了一眼周围的丫鬟们。
冯霜止立刻会意,道:“你们都下去吧,喜桃也下去,给陈小姐准备些吃食上来。”
“是。”下面的丫鬟们都知道主子们是有事情要谈,所以走远了,喜桃也走了,还小心地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