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筹听了范青云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登时窘迫得满脸通红。连忙说道:“是徒儿妄自尊大了!不过……这等逗弄孩子的雕虫小技终是难登大雅之堂!恩师不必为那个不知好歹的妇人烦忧!”
范青云心知这玉件绝非雕虫小技!但是这雕刻构想的心思,就令人叫绝,他又静默了一会,长叹一声:“若依照她初赛时的手艺情形,原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就算她侥幸通过初赛,依照你们几个人的本事,也足可以应付得了她……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别人三五年才可练就的本事,她几日的功夫便琢磨得青出于蓝,更是独具匠心,这等悟性,何人能及?这般一比,你们这些雕刻多年的所谓高手,皆是蠢材俗人啊!”
胡万筹被师傅说得脸色涨红,连忙说道:“请恩师自放心,就算这妇人真有些本事,也绝不叫这妇人拔得头筹,叫她领了皇差。”
范青云点了点头:“你知道此事的重要便好,如今宫里的贵人……示意下来,内侍监理不可混入局外之人,搅和了贵人的布局,这袁玉珠如今又是太尉的红颜,若让她入了内侍,知道了不该知的事情,便不好收场了,到时若是酿成大祸,你我都逃脱不得干系!为师维护不了你的话……”
不用范青云说下去,胡万筹自己先打了个激灵,连忙道:“请恩师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一定叫她绝无本分胜算!”
师徒二人又关上房门相谈了许久才散。
待得胡万筹走了后,范青云命人拿来玉珠方才在会客书房里饮茶的茶盏,半眯着眼儿看着茶盏上沾染的一抹胭脂晕色,慢慢地将杯子递送到了嘴边,着迷地嗅闻着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幽香,然后便将自己的嘴唇贴服上去,慢慢地舔净了茶杯上的艳红,吞食入腹。
接着,他又慢慢打开了另一个抽屉,抽屉里静躺着一副泛黄的卷轴,打开一看,里面画着的是一位绝色倾城的美人,衣衫半解,雪胸半露,明显是副不怀好意的意淫之画。
范青云将画作挂在了墙上,眼里慢慢泛出了激动之色:“师娘,你还是这般美,原以为这辈子只能与你在梦中相见,可是没想到你的女儿与你这般相似,这一定是上苍不忍我后半生的相思之苦,便代你补偿于我的……只是你的女儿竟是个不是个安守妇道的贱胚,争强好胜,又轻易委身于男人,放荡地张腿奉迎,她跟你一样,俱是眼瞎得看不清谁才是这世上有真本事的男人!我几次的示好,皆是被辜负!不过没有关系,我会继续耐心地等着,待得以后到了我的身边,我自会代师娘你好好的管束着她,让她明白如何当好一个得体的妇人……哈哈哈……”
房门紧闭的书房里,隐约传来的是男人阴沉的低笑声。
第65章
因为前方正在行军作战,加之太尉向皇上倡言行节俭之风,于是京城的宴会骤然少了许多。前方战士浴血奋战,后方官员固然同仇敌忾,但是原本乐享的休闲放松的宴会突然减少,让京城的高官闲暇时无事可做,平日里的休沐一下子也变得难熬了,难免抱怨连连。
好在京城人才济济,各自钻研开心解闷的方法,互相交流,很快一种新的消遣在官员间盛行开来。
京城新近开设了几个汤池,一到休沐时候,官员们纷纷去汤池中温泡一番,待出了热汗,身体泡舒服了,只裹着浴袍,喝上几杯佳酿,观赏一番舞娘的舞蹈,然后挑选中意的乐上一乐,也是别有一番乐趣。于以前的汤池里皆是婢女逢迎不用的是,汤池中更有不少良家妇女,因为家中窘迫,来此替贵人搓背赚些银钱贴补家用,相较于那些满身风尘的女子,这些良家别有一番偷他人之妻的滋味。
一些领悟此道的老爷们了此不疲,较于往常更爱干净了,一个月洗个七八次也是有的。
这日朝会过后,白水流邀请太尉一起去汤池体验一番。因为这几日玉珠正在钻研新的雕琢手法,总是对他冷冷淡淡,太尉颇觉无趣,加之恰逢前线战事吃紧,北人集结兵力,又夺过了几座城池,太尉调配了兵马,命令前方的元帅以稳打为宜,慢慢耗费北人兵力粮草,眼看着战事焦灼,变数难定,一时甚是耗费心神,连日审阅军案,肩膀也酸痛,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到了汤池门口,尧暮野心中诧异,原本以为就是个温泡的池子罢了,眼见处却是墨瓦白墙,高门大院,大门旁立着两个高大的石狮,居然不亚于普通的官宦人家,门口空地上停着各色的轿子马车,其中不少看着眼熟,想来朝中的官员今日也是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