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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龟甲上的字看着挺玄乎,其实跟天桥下摆摊的算命瞎子的伎俩如出一辙。
张寡妇早年丧夫,日子过得苦的人都特爱算命,没事总爱带着水根去光顾卦摊。
就来来回回那些卦辞,水根简直倒背如流了。小卦辞一出,任戴墨镜的半仙怎么胡掰怎么有理。
不过一直盘旋在大家心里的恐怖气氛,倒是被这个算命的王八壳子缓解了不少。
局长的另一个手下,嘴上长痦子的尖嘴猴腮的男人也拿着打火机去撩。
这次龟甲上出现的另一句:“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行缓来头有绪,急促反惹不自由。”
这次的句子比较隐晦,但稍琢磨下也是生活不如意的意思。
能跟冯局长干这玩命活计的都得是亡命之徒,当亡命徒的必备条件就是让钱憋得“吱哇”乱叫,不然有几个是饱饭吃撑的,拿命来玩。
所以你也不能说这王八壳子算错了,但新奇劲儿过后,大家的猎奇心理大减。再也没人去用火燎。
“你们几个四处去看看,如果有装饰精美的建筑立刻回来通知我。”冯局长对几名手下进行了分工。
最后只剩下清河王,水根还有梁教授和冯局长继续留在了广场的中央。光线逐渐转暗,一轮明月高挂,古朴的村落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惨白,越发的凄迷。
也许是为了缓和死寂的气氛,冯局长走到绍的身边说:“清河王,如若我找到了祭坛,对你来说也是大有裨益的。上次用香炉灰暗算你也是情非得已,如果早知道这位就是万人万美人……我也就不会出此下策了,哈哈,现在我们算是殊途同归,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真不愧他现在的面相,够没脸没皮的。官场上的老油条就是不一样,背后捅完刀子后,就跟不小心踩了你鞋似的若无其事地道歉。
水根有点被恶心着了,可绍却朝冯局长点了点头:“此前都是误会,如若能找到祭坛,我们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水根偷偷拽了拽绍的衣角:“真看不出你还这么大度啊!那以前怎么跟我算得那么清呢?早上不小心哈喇子淌你胸口上了,吃饭时还非得往我的碗里吐口唾沫才算清帐?”
要放在以前,绍早一巴掌拍过来了。
可这次,脸跟红绿灯似的,青一会红一会的,最后只是伸出一只手在水根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这个动作不能不说透着股亲昵。水根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
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暧昧的气氛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声。
“啊!啊!”
大家听了都是心里一惊,互相望了望,梁博士率先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奔了过去。
其实那些人并没有走远,当梁博士他们纷纷赶到时,才发现发出声音的地方在村里一口水井的附近。
那个嘴上长痦子的男人,惊恐用手指了指井口。
“小……小刀在里面……”
大家围拢到了井口边。
井底很深,深绿色的井水凝得如浓墨一般,将半浮在水中,圆睁着眼睛的脸衬得如雪一般白。而脸的旁边,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被水纹弄得如散碎的银子。
水根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故,不知为何,那龟甲上的字,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轮明月照水中,惟见影儿不见踪。愚人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二十六
“猴子,这是怎么回事?”冯局长厉声问道。
那个痦子男结结巴巴地说:“刚……刚才,我跟小刀来到这口水井附近,突然小刀跟着了魔似的,盯着井口发呆,嘟囔了句‘藏好的钱怎么在这?’……然后就一猛子扎了进去,我连拽都来不及了。”
小刀被水泡得发白的脸还在一起一伏的,可嘴角到死都挂着贪婪的笑容。
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没法把小刀的尸体从井里捞上来。冯局长对剩余的几名手下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句,这只是个意外,大家行事要多加小心。
就算不去看还在井里泡着的同伴,那几个亡命之徒也难免会产生兔死狐悲的感触。
“大家不必恐慌,只要找到了祭坛,我们就离开村庄,回去后奖金翻倍。”局长懂得是时候出点血了,果然此话一出,那些躁动的手下略微平复了些。
这次,也是吸取了小刀的教训,大家再也没有单独行动,而是一起往村子的深处走去。
这个村子虽然规模不大,但能看出平时应该可以自给自足。铁匠铺,磨坊等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