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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鬼(17)


可惜在场没有一个识货的,不然就能认出,那是一只牛头镇邪兽。
不过倒是它的质地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那金属的颜色金黄,跟铜接近,可是如果是铜的话,埋在湿软的地下却一点绿色的铜锈都没有,加上阳光给它镀上了一层迷人色泽,真是催发了人不尽的遐想。
另一个狱警半开玩笑地问:“该不是金子做的吧”
试问,谁没做过挖到金子的美梦?所以虽然是玩笑话,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也顾不得身边被制服的囚犯了,俩个狱警合力去拽那个牛鼻子上的铜环。
水根早上爬起来,精神就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这个意外的插曲更是让他浑身战栗。
就算他不认识铜板上的是一只镇邪兽,也猜到两个行尸走肉挖出了的没什么好玩意。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工程队里,张大福跟他说的一段话。
“我爷爷那辈子一直作挖坟刨地的营生,就总结了一套保命的窍门,遇到煞气冲天的墓穴,要敬而远之,万一已经是身在其中躲闪不及,就拿墓穴里的稀泥糊住眼睛、鼻、口、耳朵这七窍,再屏住气儿,摸着原路返回。要知道鬼是地气的衍生。专找人的阳气,墓穴里的泥土阴气重,糊住了七窍,能掩盖住活人的阳气,自然就不能被鬼气侵袭了。”
当时水根压根没往心里去,只当张大福喝完酒后,拿他当小屁孩寻开心。还特意打趣地问道:“那屁眼不用糊吗?万一鬼顺着后门钻进去可怎么办?”当时张大福用筷子一敲他的脑袋:“个拉屎的地方,鬼还嫌脏呢!谁往那里钻!”
想到这,臀缝间又是一阵隐隐地抽痛。如果张大福还活着,水根特别想严肃地对他说:“张大福,你错了!”
可现在看到狱警去拽金属环。那段不着边际的酒话就闪入了自己的脑中。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大坑里,水根拿起放在一边的水壶,倒在了挖出来的土堆上,捧着满满一把的稀泥往自己的耳朵口鼻抹去。
就在这时,那金属板已经被两个狱警拽开了。
只听坑底的人一阵惨叫,水根赶紧闭着眼睛,撒丫子开跑。没跑两步,没跑几步就被脚下的镣铐绊倒了。
水根匆忙忙间回头一看,那两个狱警正挣扎着从坑底爬出来,可脸上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没有了,布满了鲜红的血泡,一个个血泡叠加在一起如蟾蜍一般令人作恶。而离大坑较近的几个人也纷纷出现了类似的反应,在脸和漏在衣服外的手上,如沸腾的开水般,鼓起了一个个的红血泡,
水根心一横,立刻把脑袋和手插进身旁的湿土里。隔着土依然能听到人们的惨叫声。过了2分钟,水根在土里面憋得也快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有股力量过来拉他的衣领,将他从土里拽了出来。
水根挣扎不过,将手里的土向身后扬了过去。
这时,自己一下子被人抱紧,有人贴着自己沾满了泥土的耳朵亲密地低语道:“你不傻,还知道用泥糊住皮肤。”
那怪异的腔调,昨晚在自己的耳边响了一夜,水根不可能忘记。
“它”来了!

十一

水根心里直打秋千,可眼睛却死死地闭着,生怕邪气冲进两窍之中。后面的那位将水根的脖子勾住,用手将水根耳眼鼻孔的泥剥落干净。
新鲜的空气涌进快窒息的胸腔内,水根一个没忍住,七窍里开了六窍。不过除了嗅到空气中有种腐臭难闻的味道外,自己的身体比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睁眼儿一看,果然是戴鹏搂着自己呢。
四周的人们在痛苦地打滚逃窜,可他却眼中含笑,用手指轻轻地磨蹭着水根的鼻尖。
这不是戴鹏,但“它”是谁呢?
再也忍不住满腹的疑问,水根张开了最后一窍问道:“你究竟是谁?”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可没想到“它”却答道:“我叫‘绍’。”
“绍?还扫帚呢!”水根以为自己在腹诽,结果没绷住,居然说了出去。
听了这话,那个叫绍的眼睛居然更亮了,眼底的红变得如血般粘稠。他也不嫌水根的脸脏就这么亲了下去。水根都感觉到沙土进了嘴里,可扫帚还不肯松嘴,仿佛要把水根的舌头吞进肚儿般,凶猛地吮吸着。
得,没让沙子憋死,倒要被个流氓附体的给波儿窒息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经通知医院派来救护人员了!”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高喝,那个扫帚星总算松了嘴,水根难受地咳嗽了两声后,往后望去,只见冯局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施工现场,他的脸上扣着简易的防毒面具,又处于风口的位置,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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