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觉得阿伊娜她爹对自己相当地不友好。那一双鹰的眼神盯着他,就好象他会害了这位什么高贵的、威武的、纯血的太阳神之子或是拐跑了阿伊娜似的。
小白猿对此嗤之以鼻:小黑猿是咱老婆,小爷又不会害他、欺负他!至于阿伊娜,哼哼,你这当爹的还是盯紧些,没准哪天自家闺女在您老眼皮底下拽着太阳神之子私奔呢!
第42章遇劫
库鲁博人的村庄里,光屁股的小男孩在屋舍之间快乐地奔跑,穿梭。
进入青春期的男子,就开始给自己制作鸟羽头饰和黄瓜套子,作为身体上仅有的两件装饰品。他们用华丽的花纹和鲜艳的色彩,展示男人的热情和威猛。
热带居民都属于早熟人种的行列,常年的高温和湿润使得他们发育迅猛,精力旺盛,欲望早熟。部落里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家中就开始给他们张罗儿媳妇;而拥有女孩的人家,小女孩们甚至在两三岁就已经被本部落或邻近村落的男家“预订”,几乎是一落草就有了亲家,等到十几岁再顺利出嫁。
妇女们在田间劳作,种植木薯、玉米、南瓜,作为平日里的主食。土著人很少吃肉,就只在池塘里饲养大河龟,掏食巨龟产下的龟蛋。勤劳而热情的妇女把食物送给远道而来的客人。路天学着她们的样子,把蒸熟的巨龟蛋剥皮切片,夹在木薯饼里,终于品尝到地地道道原始土著风味的龟蛋三明治。
阿伊娜也快要出嫁了。她是酋长的女儿,自然和普通人家的女孩不一样,有资格选择出身高贵而优秀的男人作为伴侣。她的父亲在三年前把她订给了附近另一个部落的酋长之子。
姑娘深情地注视着海雅,眼里填满了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寞落和遗憾。
傍晚的夕阳给尖顶的茅草屋镀上一层明亮的金边。部落中的男女老少用草裙装饰身体,围起篝火跳起传统的舞蹈。
阿伊娜一手拉过路天,一手拽过海雅,三个人挎着胳膊,跳起简单欢快的舞步;三双沾满黑泥的脚掌由一团混乱逐渐变得整齐划一,有节奏地拍打地面。
部落的小乐队敲打起蒙了兽皮的鼓,嗡鸣的鼓点混合了长笛的轻吟,与妇女们娓娓吟诵的歌声汇成一道,在夜色的涡流中动情地飘荡。
库鲁博的武士们用仰慕的口气打探小黑猿的名字。当他们发现海雅竟然没有一个属于印第安人的名字,感到非常惊讶。
谈起自己的印第安名字,库鲁博的男人们个个洋洋自得,如数家珍。每个印第安男子正式的名字,就取决于他第一次对敌战斗的战绩。每一次围猎或是战斗归来,全部落的族人就会聚集在一起,由首领按照每个人的功绩一一取名。打了胜仗的人就会获得诸如“双枪将”、“赛猛狼”、“无敌杀手”这样威猛响亮的名号;反之,吃到败仗或是在狩猎活动中拖了团队的后腿,就不得不接受“狼尾巴”、“孬种”或是“罗圈腿”这类悲催丢脸的名字。当然,在之后的无数次战斗中,他们仍然有机会提高自己的名声,获得更多的名字。
每一名印第安武士所积累的无数个名字,就如同他个人的荣耀履历,是男子汉肩头闪亮夺目的勋章。
阿伊娜兴奋地盘问:“海雅,你第一次对敌人战斗是什么时候,打赢了还是败了?”
路天迅速接口,毫不谦恭地扯开嗓门,开始帮自家老婆吹嘘:“当然是打赢了,大获全胜,手刃仇敌!那王狄巴是谁啊,身高五米、胸围八米的史前巨人呐,抬起头来仰视,你都看不见他的下巴颏!可是咱们的王海雅,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在片刻之间就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话说,想当年——其实就是去年哈,乌云笼罩的泥鼓小广场上,海雅从两百米高的木棉树上一跃而下,精准地骑上红毛巨人的肩膀,一拳打掉狄巴的一只铜锤眼,又一脚踢碎它半只脑壳,最后两条膝盖狠狠地一拧,拧断了对方有水桶那么粗的脖颈!从此马瓦赫部落再也没有第二个英明伟大的王,坐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亚马逊丛林里最强大的部落的最强悍的王海雅!嗷嗷,嗷嗷……”
小白猿滔滔不绝,天花乱坠,并在其间巧妙地掠去了他自己当时那个狼狈落魄的德性,以及他那把猎刀在战斗中曾经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库鲁博的男人们听小白猿说书听得津津有味,炯炯有神,景仰和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篝火舞会的后半程在库鲁博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达到了高潮。大伙兴致勃勃地讨论,什么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如此英明神武的马瓦赫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