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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异事录(168)

沈承鹤把脸埋在指挥使大人发丝间大睡,也有一丝温存念头划过心间。

倘若是在人间,某个月黑风高天,祥和美好气氛中与美男相识,他绝对不欺负强迫人家,一定认认真真追求对方,不惜人财博美男欢心。只要指挥使大人乐意屈尊降贵,与他厮混,他要人给人,要房买房,要明媒正娶就立刻去民政局打证盖戳,一定倾其所有。

还用得着整天在怀里揣一块春宫怀表无聊解闷吗?他想把这雍容华丽的美男揣自己怀里,据为己有,胜却人间无数不入流的小妖精。

……

房千岁上树一步踏进蛇阵,没伤的半边身子一手拎着沈大少。

两人的分量,一下子就把绷直在崖顶和树冠之间的蛇网狠狠向下坠去。沈大少那个腰酸背垮的,竟然大头朝下漏下去,吓得两腿慌忙绞上所能缠住的东西。

沈公子嚎叫:“老子要掉下去了,别让我掉下去啊!……”

房千岁想拽起这人,还真不好拽,因为沈公子又没穿裤子,没有腰带或者裤裆之类可以借手的东西。沈公子这辈子最狼狈露怯的两回,也都是在凤美男面前。一夜风流之后,裤子又不知飞哪条小河沟里。他全身就剩一条肥了咣当的裤衩,还是从别地儿捡的,不合他尺寸,在胯上晃荡着。

而且,他头朝下一缠,两条大长腿竟然缠房同学腰上。也不管谁的腰,玩儿命夹紧,保命才是王道。

房千岁累一身汗,脖子青筋凸出:“你,把你那两条腿拿开。”

沈承鹤:“拿、拿不开,要掉下去。”

小白龙也很清高:“是你能碰的吗?快滚。”

这种生死关头,沈大少爷才不要面子,很无赖地小声说:“谁稀罕碰你?你先把我弄上去我立刻就滚。”

随琰上身托着楚晗,一条蛇尾就势往下勾住他家主人,帮房千岁借力。四个人吊在天梯上。

也就这时,凤飞鸾拼尽力气,荡着藤条攀上大伞盖,抓住蛇网的尾端!

整张蛇网被猛地一震,无数条青蛇扭动身躯,狂震狂抖,想要挣脱不速之客,不准有人借光爬上来。其他四人也被颠得东倒西歪,全部挂在半空。

凤飞鸾披散着头发,脸上尚有血痕,往日光鲜华丽的大红袍揉了一层泥土,仰脸低声恳求:“你们拉我上去……”

这人低声下气求过谁?

果然落草凤凰不如只鸡。

楚晗在最上方,未及吭声,随琰已回头道:“拉你上来?大人你说笑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指挥使大人请另走别的路。”

一向温良和气的书生,极少对谁如此冷漠不通人情。北镇抚司深牢大狱中所受之苦,“琵琶弹骨”酷刑之殇,当然要记在神都指挥使的头上。

凤飞鸾吃力地抓住蛇阵尾端那几条蛇,头脸还要拼命躲避试图咬他的蛇口:“你救我一回,之前罪责我既往不咎,以后不与你为难。”

房千岁冷笑:“随琰是我的人,他有何罪?你想将他怎样?”

随琰也淡淡地说:“不必指挥使大人费心了,劳你松手下去。”

随琰说话间一抖粗大的金环蛇尾,劈头盖脸就砸向指挥使面门。

凤飞鸾被蛇尾砸在肩头,闷哼一声,甩得失去平衡,仓皇之中仍顽强地薅住前方,一把抓住沈公子不放。

沈承鹤大惊失色:“嗳?别,别,老子要掉!!”

凤飞鸾眼底含血,悲愤难抑:“你个无情无义贱人……你敢抛下我自己跑!”

沈贱人尴尬道:“我我我,我也不是对你无情无义,你看我这……”

房千岁一手抓牢沈公子,再一脚毫不客气,对准凤飞鸾照脸踹去,想将人踹下去。这回纠缠得更加混乱,五个人一个挂住一个,全都不敢撒手,在风中荡得销魂。

楚晗那时居高临下,望着坠在崖底挣扎的凤飞鸾,对房三儿和随琰说:“算了,拉他上来吧,别丢下他一人在山谷里。”

房千岁:“……”

楚晗:“我不忍心,看不得谁在我面前受苦。”

凤飞鸾也微露诧异,猛一抬脸盯着楚晗,心里可能也没想到,碰上个宅心仁厚以德报怨的楚公子。

沈承鹤目睹凤美男方才低眉顺目的哀求神色,一日夫夫百日恩啊。他与美男何止“一日”,昨夜日了十几回不止。凤哥儿假如是能孕之身,他俩想日出个娃来都怀上了。

他也厚着脸皮求房三爷:“千岁小爷,不然您高抬贵脚,别得理不饶人嘛,你救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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