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桡道:“樊伯伯,是不是庆城有消息传来,说是要发付我哥哥跟思奴去北都?神光哥哥故意瞒着我,不许你们告诉我?”
樊淮面露迟疑之色:“这个……”
陈兰桡捉住他胳膊:“你要是不跟我说也成,我直接就去找神光哥哥了!”
樊淮这才叹了声,道:“殿下,你说的没有错,的确是有如此消息传来……少主不跟你说,自然有他的用意……”
陈兰桡脑中一昏,眼中泪光闪现,此刻李梵追了上来,满头大汗,想说话又说不出,深呼吸几次,才道:“殿下你别急……那嘉怡公主,是故意害你……你要着急……就、就上当了!”
陈兰桡眼中的泪本快要掉下来,闻言却又仰头,生生将泪逼了回去,心道:“不错,我不能哭,哭有什么用……既然说是三日后,那……就是说事情还有转机。”她打定主意,神情也缓和许多。
樊淮亲眼见她从悲伤到迅速平静,心中暗暗诧异。
陈 兰桡抬手在李梵肩头一拍:“你说的对极了,我跟那丫头置什么气,她不过是想让我哭闹罢了,我偏不上当……好了,没事了,神光哥哥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必然是 为了我好,而且他答应过我,会派人去庆城的,索性一切都交给他罢了,你们都也不用跟他说此事我已经知道,免得他更担心,好吗?”
李梵如释重负,笑道:“殿下,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樊淮若有所思,却终于点了点头。
☆、第37章
陈兰桡将李梵拉入后花园僻静处,见左右无人,才小声问道:“现在四处城门,有哪个可以随意进出的?”李梵有些诧异:“殿下问这个做什么?”陈兰桡咳嗽了声:“因我不能出去转动,所以想了解一下如今民情……你可知道?”
李梵这才回答:“这个我倒是正好知道,现在四处城门都不可随便出入,因为怕魏军的细作混了进来……”陈兰桡暗暗叫苦,面上却仍泰然自若:“原来是这样,做的不错,一定是神光哥哥的主意了?”
李梵笑道:“可不是么,正是师公子的主张。”陈兰桡道:“那倘若有百姓要出城去章国,又该如何是好?”
李 梵一听,便误会了,因白日陈兰桡听到他母子的对话,此刻“章国”两字,俨然成了他的心病,当下忐忑:“殿下……”陈兰桡见他神情有异,这才反应自己问的不 对,便笑道:“我是说,之前魏军到达庆城的时候,我们是开了城门让百姓随意离开的……不然有的人会越发恐慌,如今云郡封城,我不知百姓们将是如何,故而才 问你。”
李梵心头一宽:“原来是这样,云郡的百姓们自会出示他们的户籍凭证,出去倒是不难,但若是外面的人要进来,可要加倍的严 密盘查了……不过这时候要来云郡的人也是少见。”陈兰桡面露思索之色,李梵见她眼珠乱转,心头一动:“殿下,您不会是想……”陈兰桡心中一跳,便用力拍拍 他的肩膀:“想什么呢,好啦,我该去练剑了。稍后再找你说话。”
陈兰桡离开李梵,飞快地跑回自己院中,把樊淮教的十招灵蛇剑练了会儿,却不知为何,手中的柳条总会抽到自己身上,她吃了几次亏,气得将柳枝扔在地上。
樊 淮在旁看着,便道:“殿下心浮气躁,内息不稳,自然掌握不好这柔软的柳枝,要知道这软剑要比普通的剑要难练的多了,所以有‘以柔克刚’四字,你若无法平心 静气,一味地硬打硬撞,非但不能成功,反而容易伤及自身。”他走了过来,俯身捡起柳枝,信手一挥,那本来极难掌握的柳条如同有了灵性般,在他手上跳跃,原 本毫无锋芒的柔软枝条,当空横扫,竟带有破空之声,不亚于任何钢铁兵器。
陈兰桡呆呆看着,道:“樊伯伯,什么时候我才能练得如你这样。”
樊淮仰头长笑道:“你瞧我这满面沧桑,龙钟老态,便知晓了。”
陈兰桡十分感慨,抬头看向天际,叹道:“独将浑噩留天地,几为沧桑纪废兴。长啸一声空八表,恍疑鹏背坐来曾……”樊淮听她口吻中略带忧虑,眉尖若颦,便道:“公主有何心事?”陈兰桡回过神来,道:“没有,我是觉得,我很该收心养性,不能任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