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子轻巧往旁边一侧身,右手疾速抬起,接住她偷袭而来的手,牢牢地握在掌中。
颜依依挣了挣,握着手掌的那只手纹丝未动。
颜依依眼底染上怒意:“放手!”
男子淡淡扫她一眼,却并未松手,只是平声道:“明日别往宫里去,你进不去,即便有君天毓暗中助你也不行!”
眼眸微微眯起,在那张银色面具上来回逡巡,猜测着开口道:“宫里明日要出事?”
男子没有点头应是也没有否认,声音依旧平淡:“总之,若要留着这条小命,明日便离宫里远点。”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些天整个西京风平浪静得很,也没有看到任何戒严之象,皇宫里头怎么看也不想有出事的征兆,他怎会如此笃定?
男子没应她,只是松开了握着她的拳头的手,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二话不说便扔向她。
颜依依眼疾手快地抬手接下,翻过来望了眼,看到上面写着的内宫出入令牌时心下微异,忍不住望向他,问道:“西泽皇宫的出入令牌?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能用便是,你管它从何而来。”男子不紧不慢地说着,“去找毓王爷他未必会愿意帮你,拿着它,进宫时直接向守门人出示,守门人自会放行,慕贵人住轩兰宫,若真有心去找她,最好先缓两日再去。对你对她都好!”
“你今夜专程来给我送这块令牌的?”不自觉地将令牌握紧,颜依依望着那张银色面具,忍不住问道,心底却依然疑惑,“这么做于你有何利?”若他真是归魇教内的人,慕府与整个归魇教无丝毫联系,归魇教属江湖,慕府却只是普通商贾,他这么做并无半丝利益可言。
“有利无利我自有定论!”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声调,男子说完,往外面望了眼,道了声“总之你记着我的话便是”后便转身往窗户而去,欲从窗外离开。
颜依依望着那俊挺的背影,咬了咬牙,突然扬声唤道:“君天澈!”
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前戴着的玉佩,眼眸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男子的背影,明显看到男子身子有瞬间的僵硬,虽然时间极短促,却还是让颜依依发现了他的异样。
“姑娘叫错人了!”男子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细听下低沉的声音微冷。
027.再遇神秘男(下)...
颜依依将那玉佩从脖子上扯了下来,缓步走至男子面前,举起玉佩,将玉佩中刻有“澈”字的一面面向男子,盯着男子的眼睛,语气歉然面色却无丝毫抱歉的味道:
“抱歉,当年我不懂事从公子身上拿走了这块令牌,看到上面刻着这么个字,今儿个又看到公子对西泽皇宫甚是熟悉,甚至连这素来只有皇宫大臣及妃嫔才有的令牌都有,所以才斗胆猜测公子便是当年意外身亡的三皇子,如有冒犯,还望公子莫要计较。”
男子的目光自她手中的玉佩淡淡扫过,抬起手,似是想要拿回,颜依依却将手缩了回来,事后才为方才的本%能反应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将玉佩送出,半途却被男子给推了回来。
男子不紧不慢地收回了手,望着她,嗓音低沉了几分:“第二次,我已给了你第二次机会,既是你拱手推开,那便好好收着,记着你当年的话,日后我必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当时年少,那番话只是无心之语,还望公子莫要往心里去。”男子刚提及当年颜依依便想起当年意气许下的承诺,急声否认道,边说着边再次将拿着玉佩的手伸出去,欲将玉佩还与他。
“不巧,本公子已当了真!”淡淡扫了眼她手中的玉佩,男子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已轻巧从窗户外跃出,颜依依追过去时,除了看到轻微摇曳的树枝,已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颜依依握着玉佩懊恼地坐回了床上,无论他是否君天毓,方才便应该将玉佩还与他的,怎么就在他的手伸过来时手便自动地收回来了呢,这玉佩也不知是否有何寓意,这般冒冒然地拿着心底总觉不安,当年年少不懂事拿了回来,现如今竟也还鲁莽了。
因心底惦记着玉佩的事,颜依依一晚上没睡安稳,梦里梦外都是男子拿着玉佩逼她兑现当年的承诺,却始终记不清他让她兑现的是何承诺,只记得那双居高临下地紧迫着她的墨染黑眸,以及她挣扎中不慎挥下面具后看到的那张冰冷的脸,楚沐风……
之后她便被那张脸硬生生地吓醒,睡意全无,额上背上早已是冷汗涔涔,将衣衫浸湿了大半,浑身也是不可抑制地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