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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得很,我在重火宫内还有事要办。改日再登门拜访。”雪芝脚下没有停。
上官透瞳孔渐渐紧缩。
一瞬间,很多不愿意想起的事,飞速在脑海中闪过。
七年前,他被释炎打了几百拳,踢了几百脚,最后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释炎一脚踩在他脸上。而公子站在释炎的身后。他看不清公子的脸,只听到淡漠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让重雪芝彻底讨厌你,和你分开,无论你用什么方法。”
“你认为我可能去做吗?”上官透喘着粗气,冷笑。
“如果你不在意你的命根子,还有她的性命,当然可以不做。”
良久的沉默,他轻声道:“你要我怎么做?”
“你可以让她知道,你是为了她父亲的秘籍才接近她。”
然后,他偷走了重莲的秘籍,又在愤恨和担惊受怕中等来了“公子”。
“这样你满意了?”他忍着怒气道。
“不,不够,告诉她你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说不爱她。任何方法。”公子显得有些急不可待,“你最好做彻底一点,我的耐心没有这么好。”
“你......”他几乎发怒,但还是强压下来,“我会照着你的话去做,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她。”
“不伤她?哈哈哈哈......”公子妖异的笑声在黑夜中响起,“好啊,我不伤她。你求我啊,跪下啊。”
............
那是他人生中最失败、最耻辱的一日,也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去。他从来没有那样深刻地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连最基本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妻子,都只能靠下跪和乞求换来。
他早就想到过,公子不会就此罢手。但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在他刚说出一堆让雪芝恨他的话以后,便派人杀了他的儿子。
然而这远远不够。
这场杀戮是早就策划好的。
释炎叫他去光明藏河,不然连另一个孩子也要杀掉。然后他去了,早就作好了被他杀死的准备,和他拼死一搏。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不弱,而且还是武林中的佼佼者。少林寺的和尚们,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只要他使出全力,就算是修炼了《莲神九式》的释炎,也会被他重伤。
直到和释炎真正交手他才知道,释炎取他性命,易于破竹。
他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但他没有。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和废人没有区别。他依然活着,带着耻辱和悲痛的记忆,忍辱负重地活着。因为一直倾慕他,一直替公子做事的柳画找了替身,救了他一条性命。并且把他关在地下十几层深的冰窖中,请神医替他治伤。
他很感激柳画,并且问她如何才能报答她。柳画说,你目前的身体状况离开冰窖不能活。想要痊愈必须住上七年。而且,现在无论你去哪里,都会被公子发现。所以,七年内你不能离开这里,是给我一个机会,也是保护你自己。如果七年后离开这里,重雪芝变心了,你便娶我,以全新的身份生活下去。如果她依然爱着你,我放你自由。
他从来不曾担心过雪芝会变心。
他很清楚,雪芝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整个世界。就算变心,也不是七年内的事。 相反,他一直很担心。他担心雪芝,担心适儿,担心他们会受到公子的加害。所以即便是在极寒的冰窖中,他也不敢浪费一分一秒。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练武上。
他用一年半的时间研究重莲的两本秘籍,又用两年的时间修炼。接下来的两年,他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冰椅上调节内息,终于在第二年年末双修成功,同时拥有阴阳两道内力,达到了内功的无上境界。
但他依然觉得不够。
既然《三昧炎凰刀》和《沧海雪莲剑》是两个人修炼的武功,内里是两个人的,那他将内力合二为一以后,自然可以用合二为一的招式。
于是,接下来的三年多,他修成了《黑帝七樱剑》。
七年的时间,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有练功。从最开始一日十二个时辰嘴唇四肢发紫长冻疮,浑身瘙痒,到后来的仅是身体发抖行动困难,到后来的渐渐习惯极寒......到最后的人冰一体,离开冰窖就会觉得燥热难过,一出太阳皮肤便像被火烧一般。在他忍受了普通人无法忍受的寂寞,经历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性格渐渐孤僻和冷漠的时候,他却知道,他一直等待着的东西没有变。
因为,他唯一的放松活动便是做冰雕。千百个日月,他做的冰雕永远都是一样的:一颗樱花树,一个女子,满墙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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