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拥抱让酒醉的安安都有害怕的感觉,失控的密集热吻像暴风雨一般落在她眉心,脸上,唇上……
“法瑟,你……”
进展太快,话已说不完整,对方已经张开了嘴,把快速的碰触转为夺去呼吸的深吻。他把她推在墙上,像是野兽封锁猎物一样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臂间。两个人的体温越来越高,不断交换的吻也渐渐变得有些不够。
原本只是一个吻,却在不经意间点燃了更多的火种。
或许是因为没经验,也或许是因为喝多了脑袋昏沉。到扣子被法瑟一颗颗解开,只剩下内衣的时候,安安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些什么。直到他除掉了自己的上衣,手臂揽过她的腰,安安才意识到情况有些危险了……
但是,他一直将她死死地封锁,不给任何逃跑的间隙。
而且以前他逗弄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不怀好意,让人设足防备。这一晚他仿佛也醉了一般,连手指触碰她的时候都温柔细致,像是在抚摸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所有的甜蜜到关键的一刻戛然而止。
连酒精的麻痹都无法掩盖的剧痛令她酒醒了大半,她脸色苍白地往后缩,用力摇摇头:“不要,不要继续了。”
法瑟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头发有些凌乱,低垂的神情却清醒而体贴:
“很疼?”
“很疼!”虽然已经避开了他,但刚才的痛感还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安安继续往后退。
法瑟沉默了片刻,突然无奈地笑了:“抱歉,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是啊。我真的喝多了。”安安尴尬得要死,只得干笑着努力掩饰,“虽然她们都说初夜跟朋友不会受伤,但……我还是希望能和喜欢的人。”
法瑟压住她试图逃离的身躯。
“……喜欢的人?”
“是啊,今天晚上的事请忘记吧。第一次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酒意又上脑了,安安想什么就说什么,“如果早知道会签什么契约,以前就该和井洺……”
与法瑟这样靠近,身体又变得很奇怪……刚想推开他,他却陡然做到了最后一步。
本来懒洋洋又疏散的神经全部绷紧!剧痛让她头皮发麻,耳朵阵阵嗡鸣。用力推打他,可她在人界强大的力量在他面前微不足道,恐惧感比疼痛更加明显。
但是,真正的地狱这才刚开始……
痛感叫嚣着全身的血管,刺激得滚滚热泪笔直地从她眼中涌出。
“法瑟,你疯了么?!”她的声音没有哭腔,但眼泪一直往外涌,声音也变得嘶哑,“太痛了,你出去——”
用力推他的双手被他钳制在枕头上。
“现在你还想忘记么。”他落下来的吻却像罂粟一般甜美而充满诱惑,眼神也写满了任性的温柔,“安安,我已是你第一个男人。”
窗外一片冰天雪地,人群渐渐散去,艾尔夫海姆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美梦。
而室内炉火温暖,不论是痛苦还是缠绵,都好像才刚开始……
……
……
几十年后,安安也养成了撒伽写日记的习惯。其中有一篇是这样的:
这些年来,我经常想起法瑟。在无忧无虑的阳光下,在夜深人静的睡梦中,在满腔欣喜的清晨,在筋疲力尽的黄昏……他总会出现。无时不刻,令人窒息。
他一直都很无情,冷血,自私到极点,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偏偏这样一个男人,却在我生命中留下了无数的烙印,就像那个艾尔夫海姆的夜晚。这些烙印一直伴随着我,深刻在我的灵魂中。
迄今,或爱或恨,真的已经不在意了。
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希望能忘记一个人。
哪怕只有一秒也好。
让我变回原来的我。那个拥有一切的我。
这个冬天华纳部落有很多人战死。
所以最近经常会想,他愿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么?如果我也死去。
Chapter 16
外面的大雪不曾停歇。
安安在沉睡的法瑟怀中醒来。从内到外的寒意让她的手脚变得冰凉。尽管室内有炉火,尽管法瑟一只胳膊就把她圈在怀里难以动弹。
法瑟侧着身子,半边脸陷入枕头,被高挺白皙的鼻梁遮住。在清晨白茫茫的阳光中,他软软微卷的金发散开,有几撇干涸的汗水黏在颈项上。此时此刻,他身上唯一的装饰物便是脖子上的紫水晶项链,坠子也歪歪地藏在了被子里。他们之间仅剩的阻碍,只有她缠着两人手臂的长发……
安安的第一反应只有一个:自己的第一次居然就这么没了。
对象不是井洺,而是法瑟。
是不爱自己,甚至轻视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