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右眼半天才憋出一句:
“妈的,输给他,我也认了。”
这时,古夏跑过来,替我沏了茶:
“莲儿弟弟,快点准备哦,要比武了。”
尚秋把她挤到一边:“我来倒,你过去忙。”
“有什么关系,尚姐姐忙一天,一定好累了,让夏儿来做。”
“我自己来吧,没有关系。”
我自己倒了,鬼母忽闪而出,抓住我的胳膊就走:
“去比武了。”
“还没开始呀,等一会吧。”
“先去先去。”
“他奶奶的!”缺右眼一拍桌,“老子在江湖打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人身边醋缸子有小黄鸟身边的多。你这厮享福啊。”
尚秋道:“曲大爷,你胡说。”
古夏道:“你还敢说没有。”
“说实在的,哪家姑娘都不配我们莲儿弟弟。莲儿弟弟的性格哪是姑娘家能承受的?”习春笑道,“依我看,和莲儿弟弟的人,只有重莲本尊。”
刹那间心眼提到了嗓子眼。
尚秋道:“重莲是男的。”
“男子又如何?这花满楼的男风刮得还不够大么。”习春抬头,仔细打量我,“方才莲儿弟弟在外面和重莲有说过几句话吧?”
我看看鬼母,紧张得手心冒汗:
“有。”
“对啊,这刚开春的天最具风情。你们往那绿嫩芽儿下一站,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真是一幅极美的图。”
伊冬接道:“他们俩只要站一起,就让人觉得好暧昧,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
我给她说的周身起鸡皮疙瘩,但再一看鬼母,又清清喉咙,无限伤情:
“倘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君有意,妾无情……”
话说,杜炎的口头禅我剽窃了不少次。
鬼母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什么不学好,就知道学那些女人似的男人?跟干娘上去。”
比武开始。
我运气不好,抽签抽到了锁春弟弟。从兵器堆里跃过了我最爱的刀子,选了一把小棍。锁春弟弟选的长剑,往那一站,倘若不说话,真有几分英姿勃发的少年之味。可惜他一朝我翻白眼,男人的模样彻底破功。
锣声响起,底下的人兴奋万分。
其实很多男人吆喝,仅仅是想要看这些相公们比剑时的动作,就跟女人看男人比武,并不是为了研究武学一样。
可惜他们失算。我棍子一挥,一个不小心居然使成了刀法,劈头就给他一横棍。
兵器大忌是混淆,可我就这么赢了。
之后来几个都是这样,底下已经有人在问我的来路。
我又看看鬼母,吞唾沫。
鬼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但一看到我在看她,立刻轻轻抚掌。
撇开那首淫诗不说,我的武功在这种地方施展,自己都觉得委屈。加上林二少我也颇有几分容姿,出胜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我以多出两票胜了锁春弟弟,拿了小花魁。
有点出乎意料,原来男花魁不是选美,而是选才。男性的美果然不是媚气就够的,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只是花满楼的客人中,男人基本都选了锁春和杜炎。
选我的,九成是姑娘。
一想到天鬼神刃即将到手,到其他几个门比试的时候,我下来和缺右眼大喝特喝。一壶女儿红下去,兴奋得手舞足蹈。可惜喝太急,差点呕吐。
“怎么,想吐?”
“想,舍不得。在这里买一壶普通女儿红要三十两,这还是上好的。”
背上又被不明物体砸中。
“吐什么吐?赶快去收拾收拾,你一口酒臭,我是白翎都不会选你。”鬼母在身后道。
“白翎选什么呀?”
“大花魁。就跟那些女人诱惑艳酒一样的,不过男子这边是白翎选。”
“喂喂,不是说要比武决胜负吗?”
“今年改了。”
“我不去。”
“不去就没有天鬼神刃。”
“不,我不卖身。”
“这不是卖,是送。”鬼母拍拍我,“快去快去,小花魁已经选完了,白翎就在艳酒刚才的房间。来,我帮你把衣服理一理。”
五十
一柱香过去。野门的花魁从账帘中出来,气息有些不稳,顺带擦了擦嘴唇。
我翘着二郎腿吹口哨。
“小黄鸟,你吹的是《来仪》?”
“嗯。”
“怎么这么悲惨的曲子给你一吹就这么乐呢?”
“其实我心里悲凉得很,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