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看样子我猜错了,这个觉睡不得。我还是金蝉脱壳吧。
刚准备离开,他忽然低声说:“还准备在那里待多久?”
我浑身一颤。
这声音,这声音……
是重莲的。
“你下来吧。”
我不动,还打算再确认一下。哪知下面的人忽然抬头,透过重重枝桠看著我:
“凰儿,你下来。爬在那里很有意思麽?”
我探出一颗脑袋,声音有些不稳:
“你为什麽这麽容易就泄漏了?”
“现在不泄漏,一会做事的时候也会泄漏。”
我浑身僵硬,慢吞吞下来,慢吞吞磨到他面前。他抓住后颈,轻轻一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就扯了下来:
“我看到你在我脸上找缝隙了。可惜这是个头套,你靠再近也看不到。”
“哦。”
他把外套和头套都放一边,顿时气氛分外尴尬。我分明有一堆问题想问,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一抬头,他已经抱住我,直接吻上来。
八十
湿雾微染,桃树层空。
失去了联络,沉默太久,到头来竟已不知如何用言语形容。
山下是烟影城,烟影城中明明晃晃的,是一盏盏燃烧夜空的兰灯。越是灯烛辉映,黑暗与模糊仿佛就越是鲜明浸骨。
重莲与人亲热,一直有自己的方式。我喜欢他的方式,不是因为那如何高杆如何销魂,而因为它们属于他。
他不是粗鲁的人,他一直喜欢若即若离的亲吻。而这一次,他却紧紧地缠着我。即便是褪去衣服的瞬间,都像让他等了万年。
他搂着我慢慢潜入温泉。
一抹明月下,伴着湿润的软语,两具身躯在重重浓雾中热恋着。
我清晰地感受着他的触摸。即便是简单的握住手,也是与别人不同。
身体湿透了,滚烫的,让人分不清是我的温度,或是温泉的,或是他的。
我的额发上挂着水珠。他替我拨开,露出我的额头,看了我很久。
他紫色的双目澄澈而明亮,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我的右眼上。
我搂住他的腰,笑道:“今天谁上谁呀?”
他吻住我的眼睛,嘴唇温暖,即便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得到。我有些不适应地别过头,他却把我头扳回去:
“你有没有想过我?”
“谁上谁?”
“凰儿,我在问你话。”
“我也在问你话。”
他看我片刻,水中的手已经悄悄游来,脱去了我的裤子。
他已经回答了。
在水里活动实在相当容易,稍微一蹬腿,整个人都挂上了他的身体。
“大美人,看你最近跟那些丫鬟玩得开心,技术增长了不少吧?”
“你会知道的。”
“又不是年轻小伙子了,怎么精力还这么旺盛?感觉一天到晚都在做似的。”
“当然没有凰儿厉害,凰儿年纪轻生得又好看,红裳观的姑娘们都给他迷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轻试探。我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但看样子大美人已经开始在意自己年龄了,以前开玩笑说他年龄大,他根本不甩帐。再两三年他也是三十的人了,像他这样的人,恐怕比寻常人还怕老吧。
但他不会老,又怎会怕老呢?
他的脸孔还是像初识时那样精致俊秀。
“大美人,你长皱纹了。”
重莲看我一眼,抽出手指,干脆不回答。
“大美人,你看你鱼尾纹都出来——”
“来”字发得分外痉挛,后半个音完全淹没在喉。他进入得特别快,干脆得让人失去呼吸。
“大美人,你不行了。”我笑笑,“完全没有感觉。”
他根本不回答我,腰际一挺,更深入了些。我抓紧他,心脏几乎都在抽痛:“你都软了还动什么动?”
重莲似乎也不生气,把我推到岸边,抬腰,开始律动。
“没感觉没感觉,完全没感觉。”呼吸困难到几乎窒息,我按住胸口,“你不行了……”
疼痛混杂着极乐,一波接一波蔓延上身体。到最后我已经无法开口,却听到他在我耳边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干的人太多,会越来越没用的。”
重莲捏住我的下巴,淡淡道:
“不管如何,我都比你强。”
“我知道。”我顿了顿,不看他的眼,“所以你瞧上了别人,我也只能当作不知道。”
他突然停在我体内。
“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种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