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路西法再爱他,也不会为他变成一个骷髅架。”
“骷髅架?”
“忠诚之血对男对女不一样的。如果是亚特拉家族的男人背叛神,结果就是被所有人抛弃,失去自己的功绩与事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如果是女的背叛神,她最爱的人和最爱她的人身体都会腐烂。从四肢开始,慢慢散播到心脏,脸上,到最后完全变成骷髅。米迦勒是炽天使,一旦背叛神,男女的诅咒都会加到他身上。天界的文献上对女子神谴的记载虽然只写了最爱她的人,但路西法肯定看到了。”
“天,那米迦勒殿下岂不是很危险?”
“我不会让他面临危险。”
“可是你跟拉斐尔殿下都还暧昧不清,能顾上米迦勒殿下吗?”
“不提拉斐尔。”
犹菲勒小声讲了一句话,我没听清楚,往下靠了靠。树枝被压得哗哗作响,梅丹佐和犹菲勒一起抬头往上看,光斑洒了他们一脸,明明暗暗。我忙后退一步,他们看了一会就继续讲话。我按住胸口,大松一口气,往后面的枝桠上靠,靠了个空,轰隆一声,突破重重树枝进行垂直降落,砸在他们后面。
我仰起头,眼睛不由自主眯起来。顶着灼目的阳光,高挑的男人垂头看着我,身后的金羽几乎要与阳光融到一块儿。他身后的犹菲勒瞪圆了眼。我忙撑着草地站起来,拍拍手:“犹菲勒,这一周你来带队守护生命之树。”
犹菲勒茫然点点头,梅丹佐倚在树上笑得特欢畅。
我看一眼梅丹佐,抖抖衣角,昂头挺胸走掉。梅丹佐忽然绕到我面前,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我:“没有点表示么,米迦勒殿下。”
“我能有什么表示?”
梅丹佐往树上轻轻一靠,眼带笑意。
犹菲勒个背信忘义的开小差儿了。
我正色说:“殿下,调情的话我不是没有听过,很多人都喜欢拿这个开玩笑。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天天听着这类话而麻木面对。”
梅丹佐轻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微微拉了一下:“所以说,你在意了。”
“以后我只会和你谈论与天界魔界有关的话题。如果你想聊别的,相信有空的人很多。”
梅丹佐朝我走近一步,嘴角不受控制扬起:“我和拉斐尔以前是……”
“我很抱歉打断你。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谢谢。”
“是么,那说说别的。”梅丹佐试探地又朝我走一步,“说说以后我不会乱跑,除了去圣殿就是照顾哈尼雅……”
我垂下头,闭了眼睛。
他扣住我的脖子,然后靠近,嘴唇几乎就要碰到我的:“说说以后我只会在自己的床和你的床上睡,好吧?”
空静的伊甸园里,微风沙沙吹散枝桠。
我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了两步。
“米迦勒,我没有开玩笑。”
我回头,阳光穿过树枝的缝隙,铺天盖地入侵我的视野。
来自帝都的光辉从天而降,金粉般染了他的六翼。
看到他那难得严肃的样子,我匆忙回头掩住笑容,说出与自己表情全然不符的话:“你能放弃你那些□的生活?神之颜之君主殿下,考虑清楚再说话。”
梅丹佐立刻变回常态:“当然舍不得,但是为了一棵大树,我宁可放弃一片小森林。”
“这算是褒奖么。”
“如果我说因为你我就不喜欢和不同的人上床,那我是在骗你。”
“那你总有一天还会变回去。”
“从来没发现米迦勒殿下不仅慈悲,还很自卑。”
“哦?你看我像么。”
“你是整个天界最美丽的天使,没理由自卑。”
“你不是说不用对付其他人那套对付我么。”
“小米迦勒,我是在说实话。”
“好吧,那接下来呢?可以让我走了?”
“不不,你应该转过头,对我露个笑
脸,然后说一点让我舒心的话,例如‘虽然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可是以后总有机会’……嗯,就是这样。”
我把头埋得很低,笑了很久。
耶路撒冷中央,米迦勒的大雕塑确实是在微笑。
我看着城中那些尖尖的塔顶,轻吐一口气,回头板着脸看他。
梅丹佐噘起了嘴:“意料之中,冰山先生。”
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慢慢把唇贴到他的唇上。
空气中弥漫着鲜花青草的芬芳,五色的叶子自树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