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说:“您让路西法陛下找得很急,下次请不要再这样。”
这个不大清楚是谁。
一个戴着银灰面具的,根本不必等他说话,就能从金色瞳孔辨认出。沙利叶兴奋地说:“快快告诉路西法陛下,莉莉丝陛下回来了!”
我忙摆手,又不敢讲话。
正着急想玛门怎么还没来,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
“不用,我已经听说了。”
身体全然僵直,所有的镇定与冷静顿时灰飞烟灭。
>有一双手从身后抱住我的腰,我看到腹间的黑色手套。他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扣住,无名指上戴着象征已婚的红宝石戒指,手腕处的银链与我手腕处的一模一样。
他的手臂纤长,黑色的袖口上有银丝的翻花。
世界在一瞬间沉寂。
我连紧张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垂下头,在我耳边低声说:“终于回来了。这次我不怪你,但是下次不允许这样,知道了么。”他的声音依然低沉充满磁性,却少了以往的温柔,反而带着近乎于王者的命令口吻。
我呆滞地看着前方,麻木地点头。
面前游走的是一张张精致的面具,一件件华丽的礼服。就连蝙蝠也在窗外欢舞高歌。
身子被他转过去,我看见一张白金面具。额心一颗泪珠似的冰蓝宝石,玉珍珠及碎钻星般点缀在面具上,周遭有一圈雪白绒毛,右侧多出数缕长长的黑白羽,占据了大半面积。
透过璨绮的面具,我看到一双深红色的瞳孔。
这样妖艳的夜晚,站在我面前的人是魔界之王,不再是以前的大天使长。他的黑发顺着肩头滑落,甚至连眼睛颜色都变了。
可是,第一个涌入脑海的,竟然还是当年那个他。
不论变成什么样,都曾与我亲密相拥毫无间隙的温柔恋人。
那个在我耳边甜腻呼唤着“宝贝”的人。
心中有无数想对他说的话,也有冲上去紧紧拥住他的冲动。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不论是以现在这样尴尬的形式,还是以平日米迦勒的身份。
我屏住呼吸,最终只能在心底自言自语般低声呼唤着——路西法,终于我们又见面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如鬼魅般缠住我的心:“这几天晚上我都没人陪。今天要补回来,知不知道?”说到这,他忽然收了声,静静地与我对视。
我抬头看着他。
他现在离我这么近。与我对视,眼神却没有改变。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还是当年的我,他还是当时的他。
眸子在灯光下闪烁,如同破碎的繁星。
他眼睛慢慢眯起,朝我凑近了些:“你今天……”
萨麦尔清了清嗓子:“哟,哟,当着大家就开始了啊?舞会不要继续了?”
阿撒兹勒讥笑:“你没看路西法陛下都快忍不住了?舞会取消吧。”
沙利叶又继续兴奋:“啊啊,取消舞会了,取消舞会了,陛下要抛弃我们了~~~”
戴
金面具的人说:“陛下,您不能这么做。”
路西法:“亚巴顿,他们两个胡闹都成习惯了,这你也信?”
阿撒兹勒阴笑,萨麦尔和沙利叶勾肩搭背抱作一团狂笑,亚巴顿无语。
路西法看看四周:“玛门呢。”
几个人一起摇头。
“可能他想在潘地曼尼南过,你们去叫叫他。”
亚巴顿应声去找人,阿撒兹勒说:“舞会可以开始了?”
路西法点点头。
灯光霎时熄灭,火光冲天,混着星光飞落入窗。有船向天边驶去,船桨一圈一圈,缓缓摆动,就像人的脉搏,载着梦想而去。
典雅华丽的圆舞曲响起,人群自动散开。
路西法向我伸出手。
我怔怔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真的像未曾改变。
就像那一年,在小小的希玛住宅前,他站在窗台下对我微笑,我牵住他的手,与他一起飞翔。
光影在眼前跳跃,一切都美好得像在做梦。
他一手握住我的手,悬在半空,另一手搂住我的腰。
我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跳舞,一时乱了阵脚。
路西法抱着我开始起步,小声说:“平时叫你学你不肯学,现在怕丢人了?”
我只知道凝视他的瞳孔,连眨眼都舍不得。
窗外的火光一光一暗,路西法的脸颊也跟着明明灭灭。黑发在微风中飘扬,他引导着我慢慢旋舞。
周围的景色在不断变换,浓艳的壁画随着舞步不断切换。
舞池里的人开始增加,且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