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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这般光彩动人,他的笑容依然如此璀璨夺目。
一个心中有恨的人不会如此欢愉,可是心中无恨的他又怎会与自己近在咫尺却不相见?唯一的解释是他选择了遗忘,忘记了仇、忘记了恨、甚至忘记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情……
秋素苇的手停顿一下,他莫名地回过头去,怔怔地望着那个高高的大土丘出神。
一时不知自己为何会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被人凝视时脸红心跳的悸动。记忆中只有那人的凝视才会令自己这样心慌意乱……
秋素苇自嘲的一笑,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就算真的找到,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将我这条漏网之鱼推出午门吧……
“咳咳咳!”
王林氏的剧烈咳嗽声令秋素苇蓦然回神,他急忙跑到屋中。王林氏正扶着炕头急促地喘着气,一抹腥红的血水顺着嘴角缓缓淌下,惊得秋素苇暮然一颤。
“娘!”秋素苇惨叫一声,急忙扶起王林氏。
王林氏用煞白的唇扯出一丝笑容,她安慰性地拍拍秋素苇的双手:“娘没事……咳出来就舒服了……”
秋素苇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他用颤抖的手拭去娘亲嘴角的鲜血,带着哭腔道:“娘,您躺好,我这就去买药!大哥拿回好多钱,我现在就去买药!”
王林氏虚弱地摇头:“别浪费了……留着吧……你跟二狗的路还长……会用到的……”
“不!娘!你一定会好的!”秋素苇眼中擒着泪,将王林氏扶回床上:“娘,我这就去买药,您先睡会,我马上就回来。”
王林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太过虚弱的体力令她困倦地合上了双眼,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秋素苇见娘亲昏昏沉沉的似乎又睡过去了,当即恨不得脚下生风一般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迅速向城内的方向奔去。
李赋松遥望着心爱之人的背影,默默地凝视着,直至秋素苇的身影从眼帘消失,李赋松才低声对玄臬说道:“朕听闻夺魂生近几日会来京城,是真的吗?”
“确有其事,”玄臬微微弓身,“微臣自会安排。”
李赋松点点头:“那位老妇与男子善待了素儿,朕要报答他们,更不愿让素儿吃苦,你明白吗?”
“臣知道应该如何做。”
“不要让素儿知道……”
“臣明白。”
李赋松幽幽地叹了气,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轻声道:“一直万般渴望重逢,但当他真的出现在朕的面前,朕却无颜相见。”
“皇上……”
自责、懊悔、无穷无尽的伤感,同时缠绕在一君一臣的心头。
大约半个时辰后,跑得满头大汗的秋素苇气喘吁吁的到了药铺门前,抹了一下额头,一手的汗珠。不由地想到当年拥有日行千里的高头骏马,却嫌颠簸而选择步行,还自以为惬意怡情。直至今日这般急赶时,才发觉脚力的不济,而拥有一匹坐骑已是不可能的幻想。
自嘲地摇摇头,秋素苇收回思绪,跑进药铺冲进老板喊道:“老板,麻烦拿一副药,跟以前的一样。”
说着,他将手中的十两白银放到了柜台上。卖药的老板笑着拿过银子,使唤学徒去包药,同时有退给秋素苇九两碎银。
“要不了这么多,一两就够了。”
秋素苇以外的一怔:“不是十两一副吗?老板,您别拿错药了。”
“不会错。”老板和蔼地笑了笑:“近几日小店进了一批药材,物美价廉,所以多数药价都下降了。您是赶着好时候了,再过几天就未必这个价了。”
秋素苇又惊又喜,急忙又把碎银推了回去:“那我全买了!多买几副!”
老板怔了怔,为难地笑了一下:“十副也太多了,不如先拿三副如何?其他的我给你留着,以后来拿还是一两一副。你也得过日子不是?总得留点钱傍身嘛。”
秋素苇想想也在理,感激地对老板手:“老板,您慈悲为怀,一定好心有好报,生意必定如日中天!财源广进!”
老板被秋素苇的褒扬赞乐了心花,乐呵呵地将三副药递给了他。秋素苇小心翼翼地拿过药,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他想了想,又将七两银子推给老板:“老板,这些银子能拿些什么补品?全买补品了!”
“啊?”
老板又露出为难的神色,目光无意识地瞥向帘后的内堂。秋素苇心下犯奇,为何自己一说要给他银子,他就面露难色?好象生恐自己把钱花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