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灼一听,脸上露出悲伤:“小顺子哥哥也说我犯了忌讳,那他会不会不再理我了?”
“小顺子?可是皇上身边的小顺子?”灵儿心里微微一惊。
玄灼没有回答,只是悄悄坠落晶莹玉珠……
灵儿见状,心中一软,笑着说:“你不是想看灵儿姐姐跳舞吗?姐姐跳给你看好不好?”
“嗯!”小脑袋用力的点了点。
芸驽花曳,蛮腰轻旋,舞姿翩跹,月下轻舞。
“月桂中天映宫阙,银轮清皎夜风寒……懿旖花影为谁舞,独叹玉阶蓦香寒……”玄灼低吟道,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灵儿姐姐,你只能是我一晚的姐姐……”
灵儿听到后,停住了舞姿:“为什么?”
“因为我唤他为哥哥……便不能再随便唤别人了……”
灵儿细细思索着这句话的深意,倏然一颤,难怪有些面善,却记不清在哪见过……原来两年前他昏倒在慈宁宫外时,便已有过惊鸿一瞥……
“我叫玄灼”灿然一笑,小小的孩子在月下奔向蓼凝轩的方向……
独留香影黯然……
原来……我与他是为一人而叹……
漫漫长夜,在他们为天子伤心的同时,天子又为谁心伤?
……
尚书府
玄鄂望着桌上那烫金请柬,眉头紧锁,忽然,一貂裘轻轻披上身。
“夫人”玄鄂怜惜地握住那象牙般的玉手。
“老爷,夜冷小心冻着,我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参汤,叫小翠温着,一会儿让她端来”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操劳了,这些让下人做便是,要多多休息才对”玄鄂带着几分责备看着娇妻。
“别光说我,老爷你还不是夜夜操劳?”说着,玄夫人看向那请柬:“能令老爷如此为难的,应是丞相府的请柬吧”
玄鄂苦笑起来:“真是瞒不过夫人”
玄夫人缓缓打开请柬,看了看,笑道:“严冬赏月?丞相还真是好雅兴”
“只怕有来无回……”
“老爷忧的是……鸿门宴?只是纵然他贵为丞相,却也不能私扣朝廷命官啊”
“能有所动,必有所备啊……”玄鄂搂住爱妻,在她耳边轻语:“我已经备好马车,你收拾一下细软,明晚我一离府,你便随管家回江南”
“老爷?”娇躯微微颤动。
“只是有备无患罢了,未必会有事……如果我安然无事,便接你回来……如果……你便隐姓瞒名,不要再踏足京城……”
同样颤抖的两个身躯紧紧拥在一起,仿佛想从对方身上找到这寒夜中唯一的温暖……
丞相府
王翰龄怔怔地看着烛影摇曳,紧蹙浓眉,不经意的叹息着……
“玄鄂呀玄鄂……当年你我初识于街时,可曾想过今日?当年先帝与你我效仿刘关张结义时,又可曾想过今日?”
缓缓望向那封由慈宁宫传来的信笺,王翰龄惨淡地一笑。
没想到……我与太后也会有联手的一天……更没有想到我们要对付的,竟是你……三弟……
崇光殿
李安世忽然惊呼一声从龙床坐起,惊得太监宫女全跪倒在地,战战兢兢。
“小顺子!!”
小顺子忙应了一声。
“去蓼凝轩看看灼王爷可曾有事,不要惊动任何人”
言下之意,是让小顺子夜探蓼凝轩。小顺子猜测,刚才皇上定是梦到灼王爷出事了吧……
看着小顺子离去,李安世用手捂住狂跳的胸口,一股不安悄悄弥散开来……
慈宁宫
凤冠华服下的端庄贵丽女子,接过黑衣人递上的书信,雍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可曾准备好了?”
“禀太后,已经就绪,整个皇城都已在掌控之下,玄鄂手下都已伏法,所以证据都已就位”
绝美的凤眸闪过一丝彻骨寒意,然后,一抹冰般的笑在脸上绽开……
紫辰殿
杨德康身下跪着的数人将宫中之事尽数报上。
“看来有变……”杨德康沉思道,然后低声对他们说:“立刻撤出宫内所有‘逐鼎阁’的人手,仅留慈宁宫与崇光殿的眼线,有何异变,立即回报!”
“是!”
杨德康缓缓坐下身来,喃喃道:“玄大人……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你也深知,‘逐鼎阁’不能因你而被查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