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这个女子只是有一点点像玉官你而已,并不是你啊……」
「哎呀!你还敢不承认!」我开始捋袖子。
「哎!混口饭吃嘛!你也知道咱们县上没什么美人,除了银老板以外就属你了!不画你画谁?」
「什么话!应该是『除了你以外就属银老板』!我比他帅!」
「那是!那是!」王二麻子悄声道:「你的画真得非常好赚哦!每天都能卖出七、八张呢!我猜这县里的几乎每个男人手上都有你的画像了呢!怎么样,三七分帐,如何?」
「你想得美!」我一声大喝,然后压低嗓音:「五五!」
「爹!」
我吓得一缩头,吐吐舌头,为难的搔搔头:「那个……王二麻子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豆豆不喜欢,你还是撤了吧。」
王二麻子见利诱无效,索性一叉腰:「我画的又不是你!这是女人!你是女人吗?」
「喂!你别翻脸不认人!」别的本事没有,撒泼吵架我可不输人!于是我也一叉腰,声音越喊越高。
周围已经开始有不少人围观,其实县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王二麻子画的人是我,但是之前有我画像的摊子全被我名正言顺的将画没收,而王二麻子一改成女人,我就不能这么名正言顺了,于是大伙都抱着看好戏、瞎起哄的心态劝起了我,倒令我成了众矢之的。
一张嘴总吵不过几十张嘴,我很快便败下阵来,沮丧的对豆豆说:「豆豆,算了吧。」
「不行啊!爹!」豆豆一脸的害怕焦急:「这里有这么多姑姑的画像,万一把她的魂招来怎么办?咱们在京城的老家呆不下去就是因为她太凶了啊!连请了十五位道长都没能收了她,最后不得不搬到这么远的地方才安生了两年。可是如果在家中供着死者的画像,不是很容易把亡魂招来吗?而且姑姑还是穿著红衣自尽的耶!」
我无言的看着豆豆,好小子,够狠!传闻中穿著红衣自尽的人往往都会化为厉鬼,非常之凶残,而且休宁县有个传说就是将死人的画像放在家里,便能招回那人的魂魄。豆豆喊画像中的女人为姑姑,可见是一个很像我的女人……县中人都不笨,稍稍一推理就能得出一个非常绝妙的结论……
我一抬头,果然,围观的人已经跑了个干干净净,连王二麻子都对着画像拚命的拜来拜去。
迷信的封闭小县城,我喜欢。
「这下不用担心了。」豆豆耸耸肩,若无其事的扭头便走。
「豆豆,」我追了上去,一副诱拐的架势:「刚才你那个害怕的表情再露出来让爹看看好不好?」
「……」
「乖啦!爹很少有机会看到你露出正常人的表情耶!让爹过过瘾嘛!」
「……」
「豆豆乖~听话嘛~」
「今晚吃青菜豆腐。」
「不要!」
好不容易哄得豆豆同意今晚的晚饭加一道青椒炒肉丝,我这才稍稍安心的回到后庭欢。
「早!」我兴冲冲的对大堂里喝茶聊天的几位小官打招呼。
「玉官,现在已经是巳时末,不早了,你是来吃午饭的吧?」
这个坏嘴巴的是璃官,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绝对不如我,所以他经常找我的麻烦,绝对是在嫉妒我的美貌!
「啊,璃官,你今日真是玉树临风,别有一番韵味啊!」我啧啧道。
「哟,今天吹得是什么风?玉官的嘴巴这么甜?」
「我在说实话嘛,虽然你这棵又干又枯的老树离疯也不太远了,但是好歹注意一下洗漱嘛,这么有『味道』,远在门外都闻到了。」我夸张的捏着鼻子。
最重外表的璃官闻言立刻火冒三丈,几乎暴跳起来:「我今早刚洗过百花浴!熏了荷花香!洒了茉莉水!哪里有味道!」
「哎呀,这就像是一夜暴富的贩夫走卒以为非要穿金戴银的才能显出贵气,其实那叫一个俗媚啊!而璃官你呢,就像那些没见识的市井之徒似的以为多喷几种香就叫香,其实那叫一个臭啊──」
「玉官!你找麻烦吗?」
「不敢不敢,我哪敢招惹后庭欢的第一红牌?」我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你知道就好!」璃官倒也不客气。
「当然知道,全后庭欢只有你的脸红得像猴屁股,当然是第一红牌了。」
「玉官!」
眼见一个抓了狂的疯子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我自然很明智的转身便跑!还没跑出两步,咚!撞了个结实!我捂着撞得酸痛的鼻子哀怨的看着眼前忽然冒出来的人柱。
「银儿,我知道你近来发育良好,不用这样提醒我你是如何高大雄伟。」
「玉官,从你一进门就一直叽叽喳喳,贫嘴不断,看来精神不错嘛,其后一个月帮着厨房洗碗吧。」银老板凉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