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仙道第一人被甩了(44)
“自古仙魔殊途,仙尊当真敢和本座在一起?”红衣张扬的男子坐在桌案上懒懒散散的问道。
“与你在一起,本座不就不能逐鹿天下,血洗修真界了吗?可本座却也实在喜欢你,你说本座该拿你如何是好?”
“所以,你得陪着本座,半步不离!”
“你不负我,我自不负君。”
“就算有一天这世间之人皆视仙尊为敌,本座也总是会站在仙尊身边的。”
……
只下了一颗白子眼前就浮现出无数他与南冥的相处,沈孤鸿放下棋子的手微僵,被穿膛而过的胸口微微发痛,或许那种钻心的疼也不该称为微微发痛,沈孤鸿面瘫式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可这到底是心疼还是肉疼呢?谁,知道呢?
半步不离吗?而这近千年他似乎并没有信守承诺呢?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不再紧紧追随那个红衣魔修了呢?
似乎是无所顾忌地与那人在一起后,他不想对方遭人诟病,不得不更加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为私情所扰乃是大忌,他比谁都清楚,可当年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那个红衣魔修。
那个人红衣烈焰张扬放肆,就如同一把烈火,点点情丝在他心底狂生漫长,终是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燃烧。修真界人人都以为是南冥先主动出击,然这场情这场劫原是他先拉对方入的局。
可哪怕在两人都决定要在一起时,那人也依旧会问一句“自古仙魔殊途,仙尊当真敢和本座在一起”,这何常不是独属于南冥的温柔,不论爱与不爱,都会先给他一个放弃的机会。
岁月悠悠,时光不过一弹指之间。
沈孤鸿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他一如以往清冷疏离,眉眼冷淡,而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因为那一人,那一些过往而乱了。
“修剑者,当正意修身,不可重‘欲’,不可不诚,老朽却没有想过,堂堂的仙道第一人居然也会不敢直视自己的心。”老者端着一杯茶,把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笑呵呵地又落下一子。
沈孤鸿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如墨的眸子划过一点点深层的光芒:“本尊除了是他的道侣,还是这正道的魁首。”
只这一句话,他已不愿多说。
他本一心追求大道,可却偏生有一个张扬肆意的男子好巧不巧的闯进了他的世界,撞入了他尘封已久的心,他竟也会有只为一己私欲之时,不顾仙魔两界的冲突与其结为道侣,从而使得正道人心惶惶,他从未以为自己错了,哪怕身边无数道友和他说‘魔,便是魔,魔性本邪,是不可信的’,他却也依旧义无反顾,如今他是否还能那般义无反顾吗?
摸向刺痛不断的胸膛,沈孤鸿唇边勾起一点浅淡的笑意,至少他从不后悔他的决定。
他有他不得去守护的东西,那是责任,是担当,而南冥却是他想守护的人。
此次闭关出来,南冥向他提出和离,他不懂对方为何如此行事,甚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却是懂了,醉心修炼一闭关就是百年的他或许觉得时间不过眨眼而过,他虽特意不像以往那般一闭关就是成百上千年,可对那个炽热张扬的人来说太久了,那个人又岂是愿意忍受寂寞之人。
白子奇曾问他是否懂南冥,那时候他迟疑了,如今他却是又能问心无愧的答一句懂,那样的人哪怕他的脾气像极了盛夏时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可他的人却是亦如以往。
沈孤鸿落下了第二子,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千多年前的一个场景。
“你是说魔尊南冥?那个小魔头,修真界的确很久没出现这么率性直为的人了,难能可贵的是这样的人还是一个魔修,不过那魔头未免太嚣张跋扈了一点。”白衣仙尊懒懒散散地单手倚着头,另一只手捻搭着棋子,时不时敲击两下棋盘。
“嚣张跋扈?”清冷淡漠的白衣仙人低笑一声,冷俊的脸上少有的生动了不少,“他倒的确是个既嚣张又跋扈的人。”
杜燕然砸吧了一下嘴,啧啧道:“你居然笑了,不简单不简单。”
沈孤鸿微一垂眸,不紧不慢的紧随着老者的步伐又下了一子,鬼煞七星棋,一步一杀阵,一棋一死局,果然名不虚传。
可,这棋他赢定了。
……
轻叹声悠悠,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叹息,一个红衣白发持一红伞的清俊男子来到了玄武秘境的边缘地带。
这般俊美容颜,已可称作少有,可这男子周身的阴森鬼气,使的没有任何一个修士敢靠近,然这世间却总是不缺乏奇葩。
“哟,小美人是在这等谁呢?该不会是在等本皇吧!”一道低沉磁性却又略显轻浮的声音就这么响在静谧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