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65)
任歌行快崩溃了:“不是,我媳妇是那男的!”
妇人:“……”
杨晏初懵逼兮兮地站在原地,回道:“这位姑娘,在下武艺不精,也无意……上台求亲。”
邵秋月挑了挑眉,道:“模样这样俊俏,却不是来求亲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杨晏初:“……来看热闹的。”
邵秋月气得直笑:“哦,热闹好看,为何不上台来看?”
杨晏初道:“我……”
邵秋月喝道:“上来!”
杨晏初轻叹一声,心道我招谁惹谁了,已经做好白挨一顿打的准备了,暗道任歌行是没有瓜吃渴傻了吗,怎么还不来救他家可怜小杨!
李霑在旁边急得直剁脚:“任大哥呢,任大哥呢,”复而慨然道,“小杨哥哥你去吧,跌打药我给你备着!”
杨晏初:“……多备些。”
邵秋月好像被他气着了,他刚刚硬着头皮走上擂台,一柄长/枪就直奔他面门而来,杨晏初闭了闭眼睛——他不想还手,也实在是不愿意躲,躲了一下还有一下,干脆让她打一下了事,邵秋月的枪携着风声呼啸而来,而就在枪头堪堪落在他面前时,兔起鹘落,一道水蓝色的影子从天而降,挡在他身前,单手用羽霄剑剑鞘挡住了长缨枪。
春风把任歌行的衣衫吹出春水一样的波纹,任歌行单手持剑,道:“邵姑娘。”
杨晏初悄悄地瞪他:怎么才来?我差点让人开瓢!
任歌行特无辜地眨了眨眼:人太多了扒拉不开,我刚跳上来的时候还不小心踩了一大哥的脚呢。
任歌行低声道:“没事,不会让你挨打。”
邵秋月在看见任歌行的那一瞬间表情实在复杂,惊讶之余竟然隐隐松了口气,她想开口,可总觉得台上二人这眉来眼去的气场让她硬是插不上话,她哽了哽,刚要说话,任歌行便开了口,他装不认识她,负手笑道:“弱水三千,邵姑娘何必在这一棵小歪脖子树上吊死,在下愿意领教姑娘高招。”
只有邵秋月能听见任歌行的传音入密:“丫头,胡闹什么!”
邵秋月面色一僵:“我……”
任歌行朗声道:“请姑娘赐教!”
杨晏初心里没底:“你悠着点!”
任歌行笑了笑,像是对邵秋月,也像是对杨晏初,他低声道:“放心,我已经许了人家了。”
邵秋月:“……”
任歌行偏头对杨晏初道:“你下去。”
邵秋月稳了稳心神——任歌行已经拔出了剑,站在她的对面,剑锋遥遥指向她。
间不容发,邵秋月一枪既出,凛若霜晨!
而任歌行长剑轻点,尽收横扫八荒之势,婉若游龙,温文剑风将一枪戾气尽数化去,邵秋月闪转腾挪,任歌行站在原地,仅作格挡。
邵秋月近身时与任歌行四目相对,任歌行手上动作不停,身形极稳,电光火石间,他抬起头,对邵秋月轻轻一颔首。
邵秋月心下一松,明白了任歌行想做什么。
于是邵秋月心领神会,顿时转化了攻势,二人的打斗一时间变得煞是好看,枪如分花拂柳,剑如踏水横波,一剑清风,折腰堪堪闪过;一枪秋水,纵身游刃于锋芒之间,落花如雨,流雪回风,云间闪电,掌上惊鸿——
这场面可比所谓比武漂亮多了。
本来台下本来还有人喝彩鼓掌,到后来竟鸦雀无声,满场只有冷铁铮然,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任歌行猝然出手,羽霄挑住长缨枪的枪头,任歌行和邵秋月对视一眼,羽霄剑与长缨枪同时脱手,在空中颉颃交接,然后锵然落地。
任歌行负手笑道:“姑娘好身手。”
邵秋月心道任歌行真是放得一手好水,她摇了摇头,道:“我们打平。”
任歌行道:“既是平手,姑娘且待如何?”
邵秋月接道:“任……这位大侠意欲如何?”
任歌行道:“打了半日,想必邵姑娘也累了,今日平手,不如改日再战,便也不必搭这擂台了。”
打到这里,是这条道上的,差不多也都认出任歌行来了,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自然给他个面子,认不出来的,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也不敢再造次,看热闹的兖州街坊个个满意,说今天这场比武招亲真不赖,打得比《三岔口》还热闹,烈火烹油刚要被拖成一碗温吞水,此时人群中那个卖瓜的小贩可能是瓜没吃够,大声喊道:“打成个平手,这郎君你还嫁不嫁?嫁不嫁?”
杨晏初瞪他——刚还在你这儿买过瓜,你丫转眼就卖我男人!
邵秋月柳眉一立:“我嫁不嫁与尔何干!你若不服,上来与我打过!”
卖瓜汉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威武不屈地扯着嗓子嚷嚷:“多新鲜,你这小嫚儿比武招亲可不就是为着招揽个如意郎君,现在打成个平手,问你嫁不嫁,却要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