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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金銮殿宴请众宾客。
丝竹奏乐,歌舞升平。
大臣们分坐两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各国使臣纷纷献礼。
御座之上坐着秦王。
“宣,梁国使臣觐见!”
“梁国圣子阿斯兰,圣女麦尔娜,参见秦王陛下。”
大殿之上,一身银饰的蓝衣圣子与红衣圣女行着大梁最高礼节,唱礼太监在一旁宣读贡品清单。
“梁国进贡——天蚕丝布百匹,香料千种,美酒三百坛,琥珀、玛瑙等珠宝二十箱……”
“恭祝秦王陛下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高座上的君王心不在焉道了声:“可。”
阿斯兰与麦尔娜又施一礼,方在一旁早已备好的位置入座。
“宣,陈国使臣觐见!”
“陈国王子呼延可牧,参见秦王陛下。”
一名草原打扮的高大男子单膝跪地行礼。
“陈国进贡——牛羊千头,皮革千张,药材百种,红鬃宝马一匹……”
……
所谓四方来贺,八方来朝,不过如此。
此番盛况一年一度,迫令四海臣服的王便慵倚在最高处,把玩杯盏,睥睨众生。
将万物尽收眼底,又仿佛目空一切。
何人能入他眼?
楚国觐见时,出言参拜的是乔鸿飞。卫衍只敢畏畏缩缩地跪在后头。
自被毫无理由责了三十杖后,这几日他都趴在床上养伤,更对卫敛恨入骨髓,也对传说中的秦王畏惧到了骨子里。
此刻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太尉身后,不让秦王瞧见。
不过姬越对他毫无兴趣,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卫衍有惊无险地就座。
很快,五国使臣觐见完毕,只差最后的燕国。
各国来到秦国,皆因都败于秦王之手,亦算同病相怜。
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便是同病相怜,也是各有立场的。
例如夏国最为弱小,夏太子从头到尾默默饮酒,保持低调。
呼延王子与耶律王子从出场起眼神就一直黏在麦尔娜身上,阿斯兰眼神冷得跟刀子一样也拦不住。
乔鸿飞见卫敛不曾出席,满脑子都在担心七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暗流涌动,各怀心思。
面上俱是一番和乐融融。
“宣,燕国使臣觐见!”
燕国为首的使臣是个大腹便便、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献上的贡品也是如往年一样老生常谈的海中特产,诸如珊瑚、海参、珍珠之类。
莫说秦王,一同当了几年难兄难弟的各国使臣也都没兴趣听。
每年都是这么些东西,也没个新意。
正在此时——
燕国使臣突然拱手:“敝国还有一个举世珍宝,胜过这大殿上所有死物。”
姬越淡淡道:“哦?”
燕国使臣语气十分自信:“我们陛下瞻仰秦王陛下威名,一直有结亲之意,愿将爱女重华公主,献给秦王陛下。”
大殿有一瞬寂静。
群臣停止交头接耳,耶律王子与呼延王子停止视线厮杀,就连夏国太子都放下酒杯,打起了精神。
重华公主。
那可是盛名在外的七国第一美人。
谁不想一睹芳容?
某人就不想。
姬越神色不变,半点感兴趣的模样都没有。
卖女求荣的事,也亏燕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燕国使臣见状,只当是秦王还不曾见过公主真人。
公主可不是一般女子可比,但凡见过她姿容,定然一见倾心。
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手下将公主带上来。
众目睽睽下,一名戴着面纱的盛装女子莲步款款,步入大殿。
至正中方裣衽下拜,行叩首大礼。
“重华叩见秦王陛下。”女子右手叠于左手,端端正正一拜,眼波水盈盈,语气娇滴滴。
未见其貌,声已酥媚入骨。
撩了满殿男子的心神。
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面纱之下生的如何美貌。
麦尔娜首先就起了身鸡皮疙瘩。
姬越面无表情。
重华公主:“……”
怎么回事?秦王不应该让她把面纱摘下来看看吗?
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好奇?
重华公主默默起身,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让面纱恰到好处地掉了下来。
殿内顿时响起了不少吸气声。
美,美哉!
女子一身水蓝宫装,柳眉杏眼,精致绝伦。额间描着一缕花钿,更显得国色天香。
卫衍呆呆盯着女子,眼睛都盯得发直了,连酒杯里的酒倒出来都不曾发觉。
原本还紧盯着麦尔娜的耶律丹和呼延可牧瞬间聚焦到重华公主身上,眼里闪过痴迷与惊艳。
文武百官呆滞的有,惊叹的有,都陷在女子无与伦比的美貌里。
麦尔娜撇了撇嘴:“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长得还不如卫敛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