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恐唐突了心上人,却早在梦里将卫敛从头到尾亵渎了个遍。
梦里的青年艳色撩人,会抱着他求他轻点,会咬着唇仰起脖颈。
情动时额角会留下细细密密的汗,眼底浮现起迷离水光,然后他就勾了身子俯下去亲吻。
绮艳瑰丽,活色生香。
是世上最动人的模样。
——这都是姬越看了三天三夜小黄书的结果。
看完后他就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别问他书是哪来的,彤史女官那儿有一整座黄澄澄的宝库。
彤史女官真是个宝藏女官。
当然这些梦是很朦胧的。没有实操经验的姬越脑补不出细节。
渴望与心悦之人长欢好,乃人之常情,从来无需避讳。
所以他还为此做了大量功课。那些书都是其中之一,他甚至传了太医询问注意事项。
然而……
-
一个时辰前。
今日太医院当值的是徐太医,虽不如王太医德高望重,却也资历深厚,医术高明。
被陛下传召后,他便连忙赶来,生怕陛下龙体有恙,耽误国事。
谁知到了御书房,陛下屏退左右,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男子初次承欢,可会难受?”
徐太医如遭雷击。
陛下他何出此问?
众所周知,陛下如今后宫里只有公子敛,对其宠爱非常。
那公子敛定然早已破身。
陛下为何还会问出这种问题?
也不见陛下最近有看上别的什么人……
排除掉一切可能后,剩下的不可能也变成可能。
徐太医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又荒谬的猜测。
难道——
徐太医大惊。
陛下竟宠爱公子敛宠到这种地步?
腻了原本的位置后,居然想亲身体验一回当下位者的滋味么!
不可,万万不可。
陛下乃真龙天子,九五至尊,怎可居于人下,成何体统?
必须赶紧打消陛下这个危险的念头。
徐太医当机立断,沉声道:“难受!非常难受!”
姬越一惊,虚心求教:“愿闻其详。”
徐太医开始苦口婆心:“男子不比女子,旱道本非用于行房,强硬为之,定然犹如撕裂之痛,痛不欲生。”
他说得煞有其事,十分可怕。
这样总能让陛下打退堂鼓了罢。
姬越凝眉:“孤听闻用油膏涂抹,稍以润滑,便可缓解痛楚。”
这自然是他从托李福全问彤史女官那儿要来的书里学的。
徐太医:“谬论!陛下可千万莫听旁人胡说八道,他们那是不疼在自己身上不知道难受!”
姬越还不死心:“可有解决之法?”
徐太医:“有。”
姬越眼睛一亮:“是什么?”
徐太医:“不去尝试。”您最好想都不要想。
姬越:“……”
“此事极为伤身,且天长日久,恐多有难言之疾。陛下听老臣一劝,莫要轻易为之。”徐太医语重心长地叮嘱。
姬越神色凝重:“孤知道了。既如此……便暂不考虑了。”
如果真的那么疼,他是不会让卫敛承受的。
徐太医听罢,终于面露欣慰。
他成功阻止陛下欲当下位者的念头,实乃大功一件。
-
卫敛离开御书房后,并未回钟灵宫,径直去了太医院。
午后人容易困倦,一名药童倚着柱子懒懒打着哈欠。忽见一名清姿绝艳的白衣公子,目光一呆,喃喃道:“我这是在梦里见到了神仙吗?”
卫敛温声道:“醒醒。”
小童一个激灵,总算清醒过来,慌忙行礼:“不知您是哪国来的客人……”
宫里头也不是人人都见过他的。似小童人微言轻,寻常连见卫敛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知他的样貌。
乍一见到真人,只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近来各国使臣抵秦,队伍中常有水土不服之人伴有呕吐症状,常来太医院取药。小童便以为这名年轻郎君亦是哪国来的客人。
“秦国,卫敛。”
小童一呆,转而又行了个大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公子稍等,小人去叫师傅来。”
小童匆匆转身,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公子衍受了杖刑,随从来太医院取金疮药,报的名讳是“楚国,公子衍”。
而这名公子亦是楚国王族,报的却是“秦国,卫敛”。
来了秦国,便也丢了昔日身份么?
小童摇头不再深想,进去通报。
若是卫敛得知他心中所想,大概并不吝啬回答。
他只是觉得,秦国比楚国更有归属。
他在这里有一个家属。
姬越,你赚死了。
你只不过说了一句话,替我撑了一回腰,陪我看了一场焰火,一起吃了一碗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