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皇家的事,自己管也管不了。
只是后来的事……
看看双双返家的那两个人,天天白天笑得开怀,可是晚上静静发呆了整晚。
没有可能了,自己没有可能了,那个人确确实实是别人的了。
天天其实一直是喜欢那个男孩子的。
天天这才发现,自己是一直喜欢那个男孩子的。
可是为了自己那无聊的尊卑观念,为了自己无聊的自尊……
那个人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他。
那个人很花心,可是再花心也会回家,自己总是冷冷冲那人笑着,嘲讽地说:「家了?」
就像那人一开始对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自己说的那样。
是的,回家,回来自己身边。
只要回来,自己就满足了。
可是现在呢?
那天的莲池边,一脸通红在那美丽男子身下的男孩子,脸上竟全是自己不知道的…妩媚?
看着向来警醒的男人,竟然什么也没发觉地昏睡在那男人怀里的安心样子,天天知道,自己心里那个念头,该是断的时候了。
那个男人也是爱着自己的男孩子的。
那样开心的两个人,自己怎么舍得将他们拆散呢?就那样欢欢喜喜,欢喜冤家一样的两个人呢!
然而……
就在自己以为这个就是永远的时候,那两个人却都不见了。
在这世界上不见,在人们的记忆里也是。
好像是一场梦,梦里大家遇上了同样一个人物,和那个人发生了各种各样却都是开心的事,然而,梦醒之后……
「仇连环是谁?」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天一公主。
直到这一刻天天才相信,自己宝贝一样埋在心里多年的那个男孩子,如今真的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面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人,那个花姓的男子。
天天相信他们是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分开呢?那两个人……
然而某天的清晨,听到外面的响动忽然清醒的天天匆匆穿衣,开门一看,门口,轻轻立了一团小小的白色狐狸。
看着狐狸该是神采飞扬,如今却一潭死水的碧绿眸子,和那秀丽男子的如出一辙,奇异地,天天知晓了狐狸的身分,奇异地,天天并不害怕这个事实。
狐狸带来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小小的孩子刚刚出世不多久的样子,尚不足月。
狐狸什么也没说,天天什么也没问。
将孩子交给天天,狐狸随即消失。
天天请了假,专心照看着孩子,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长着耳朵还有尾巴,时不时还会变成一只狐狸的孩子,可是天天却并不害怕。
是那人的孩子,天天知道。
可是天天却不能问,天天知道,自己问出口的那一刻,狐狸就会带着孩子走了,自己脑中那人的记忆就会走了。
那才是自己最应当害怕的事情。
小小的孩子和一般的孩子不同,一个月就断了奶水,看着掌间亲热地蹭着自己手掌变成狐狸样的孩子,天天知道,该是分别了。
黄昏的时候,狐狸不声不响地回来了,就像那天不声不响地来。
看着自己手里的孩子,狐狸微微点了点头,小小的狐狸样的孩子便毫不怀念地,从自己手上溜去了狐狸爹爹身边。
就像自己的那个男孩子。
都去了那人身边。
狐狸随身带着一只很大的箱子,那形状,与其说像是箱子不如说是……
那个词太冰冷,天天甚至无法容忍那个念头出现在自己脑中一刻!
「那人呢?」这句话,天天始终没有问出口,不敢问,不能问。
就这样痴痴地,盯着那个箱子,天天看着箱子周围渐渐起了一道白光,连同箱子旁边的狐狸,狐狸小小的身影便渐渐隐没在那白光之间……
白光隐没的时刻,天天看到了那人,高大英武的那人,脸上挂着的,分明是平时自己熟悉的洒脱笑容,左边嘴角微微扬起二十度,不可信的笑容。
那人笑着开口,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话,可是天天却无论如何听不到。
踉踉跄跄冲过去,却只有摸不到的白光!
「连环!」再也忍不住,天天跪在了地上,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自己一直想这么称呼他的,不是仇将军,不是弟弟,就是连环。
可是自己总也没有说出口。
该死的没有说出口!
坏坏的笑容却不见,唇角微舒,那人脸上随即浮现的是另一种微笑。有点纵容,有点无奈……
薄薄的嘴唇又开了开,这回男人的嘴形天天却是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