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公主垂眼看着儿子手里的礼花,「这可是你自己撕的,不干老娘的事。」
「你、你、你、你、你身为长辈……怎、怎、怎、怎么可以做『偷看』这种猥亵之事!」
仇将军俊脸一下子涨得紫红,自己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是如此英明神武的自己,居然被那么「柔美」的书虫压在身上这件事。结果这下可好,不但被知道了,还被看到了。
「我们哪里是偷看?我们是光明正大地看!那天路过,刚好碰到而已……我们女人家都没说什么,你们这始作俑者居然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母亲却说得坦然。
「你『们』?!」仇将军挖挖耳朵,自己好象听到了了不得的复数量词……
「还有我。居然让我这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看到这么一幕……」不知何时进来的天天微笑地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看着窘得说不出话来的仇连环,天天温柔地又补充上一句,「姑爷很体贴,看到我们还微笑地让我们避嫌,怕你脸皮薄。」
还嫌自己儿子的脸色不够好看,天一公主接着说:「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俩这几天缩在屋子里干什么好事!侍候你们屋的阿牛都告诉我了,说是让我好好给你和姑爷补补,再年轻也禁不起那个折腾。你今天还能这么精神对老娘叫嚣,还多亏了老娘的参汤大补茶呢!」
看着剽悍地冲着自己掩口大笑的母亲,仇连环顿时
下次见面咬死你!花宋眠你这只死狐狸!
可是,吉时还是到了。
身穿大红礼袍的仇连环手执同色的礼花,面容虽有些憔悴,被花宋眠和自己老娘折腾的」,可仍是英气逼人。精光闪闪的眼睛直视着坐在主婚人位置上的皇帝。
皇上连忙低下头,擦擦冷汗:朕要糟糕、大大地糟糕……
这端,众人欣喜注目下,十二对粉琢小童开路,装扮华奢的红妆丽人由二位侍女小心带着,莲步轻移,缓缓娉婷而出。
身影纤细,粉香宜人,繁复沉重的首饰和厚重层叠的礼服……
盯着红毯彼端那人,仇连环痴痴地想,这便是那个人了。与我执手偕老的那个女人。
喧闹喜庆的场子中,仇连环仿佛置身事外,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被别人碰了一下。
手执红绸的礼官笑着碰着自己,「仇将军,请……」
轻轻握住礼官恭敬送上的红色绸带,却忽然觉得那握在手里的红好生刺目。
轻飘飘的礼带顿时千斤重。
礼带那头,便是「她」了。那个以后将被我称作娘子的……陌生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话没说完,忽然……
「且慢!」
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敛:谁?谁敢在皇帝主婚的婚礼上喊「且慢」?
齐齐转过脸去,却在红毯彼端悔到了那白衣似雪,飘然若仙的美人……
那人却不是花相爷是谁?!
今天是百官同为仇将军庆祝新婚的日子,就算为了不夺新人光彩没人穿大红,可大家穿的多是喜庆祥瑞的颜色,足以花相爷这一身纯然的白,可说是独树一格……突兀的不得了!
可那天人的姿色,却让这白衣公子与这场婚礼的红和谐得诡异。
众人一想便明白了:嘿!花相爷不是仇将军的前任相公吗?这架势,莫非就是传闻中的抢亲?!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没有人理会众人一脸看热闹的窃喜模样,花宋眠直直走向仇连环。
看看一旁原本一脸笑容现在却面带疑惑的太后,看看原本垂头丧气,现在却一脸看好戏的母亲,最后,又看看对面那红衣娇娘。
看看那即使被沉重的装饰压着,却依旧高傲地挺直柳腰……那不是别的什么人!那是女王啊!
是女人的前提……是王。
成亲的政治意味对她来说,远大于自己的幸福吧?
如果惹恼了她,两国也许会开战。
思及此,仇连环连忙喊住花宋眠,「花相爷,你要送非的话一会儿再送好了,等我拜过堂再说!」
一边说着,一边给花宋眠使眼色。可花宋眠的脚步不仅没停止,甚至还哀怨地说:「等你拜过堂就晚了!真是的!居然叫我花『相爷』,昨天还是相公的说……」
一言既出,顿时满堂哗然。
仇连环的脸都青了,「相、相公?!老、本将军何时喊你相公过了?!」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可是皇帝主婚,太后监场,女王拜堂的婚礼耶!语气稍不留意便有断头的可能啊!到时候,你要老子怎么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