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门

薛云霄听得仔细，胖女人出了门便收了声，大概是走了。接着哐的一声，应该是王香把大门关上了。

太阳刚刚落下山，傍晚来临，院子里灰蒙蒙的，薛大qiáng抬眼看了下王香，叹了口气，“我明天……”

“你明天哪儿也不用去，在家里陪霄霄，我去娘家那边问问吧。”王香利落地关好门，转身往薛云霄待的屋走，“你想去求你那胖子大哥？他媳妇能给你一毛钱？快去睡吧，我看看儿子睡了没。”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薛云霄赶紧爬上chuáng，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假装睡熟了。

王香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薛云霄已经睡了，便走过来帮忙掖了掖被角，又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并且随手关上门。

外面逐渐安静下来，薛云霄心里想着，霄霄应该是指自己吧，那又为什么说自己出事了呢，迷迷糊糊的，薛云霄不自觉得陷入深度睡眠。

薛云霄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一个叫薛云霄的少年在村里晃dàng，不时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从几岁小娃娃长到十几岁少年，一直都是无忧无虑。薛云霄很羡慕，羡慕这种自由。

画面一转，少年在前面跑，几个人在后面追。薛云霄甚至能感觉到少年跑得气喘吁吁，肺即将炸开的感觉。最终少年还是势单力孤，被后面的人堵上。

“说，被你藏到哪里了？”其中一个长得瘦猴是的男孩站出来对少年恶狠狠道，“不说就揍你！”

少年倔qiáng的摇头。

瘦猴走上前，就要动手，一个穿着与其他人不同的男孩慢条斯理地说，“别揍，被人看出来还说我欺负人，你们几个按住他别让他动弹，来一个人捂住他的口鼻，我就不信他宁愿被闷死也不说出来。”

不能呼吸的感觉，薛云霄知道，好像肺部失去功能但全身都叫嚣着需要氧气，大脑会逐渐因为缺氧而失去活力，最后失去意识。一开始几次，少年宁愿脸涨的通红也不肯开口，直到他们加长时间。

画面里的少年一动不动得躺在地上，胸口没有起伏，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薛云霄敢确定，这个少年是，死了。

那么自己也死了，是借助这具身体重生了吗？那么那个少年会不会跑到自己的身体里了，想到这里薛云霄下意识摇头，自己的身体早已衰弱不堪，不会活过来的。

再后来应该是有人把自己抬回去了，薛云霄在心里推算着，怪不得胖女人说霄霄出事了，原来是真的。

只是，他们提到的到底是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薛云霄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自己和梦中的少年重合了，自己变成了他，而他也变成了自己。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薛大qiáng是自己的爸爸，王香是自己的妈妈，这是一个完整的家。

不能再像梦中的少年那样只知道玩，并不懂得关心父母了，既然自己进了这具身体里面，就要尽到儿子的责任。至于亲生母亲，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长久以来面对的都是白大褂，雪白的天花板和各种药水，而这个看上去并不富裕的家里有父母，有香喷喷的饭菜，这一切都值得珍惜。

天蒙蒙亮，王香就起来去厨房忙活，熬好粥，又炒了个小菜。把围裙挂到墙上，王香对坐在门口的薛大qiáng道，“我去我娘那里一趟，等霄霄起来了你们爷俩一起吃饭。”

趁着早晨外面人少，王香匆匆出了门。

院子里的大公jī尽职尽责地打鸣，沉寂一夜的村子活了过来。薛云霄整理好chuáng铺，来到院子里找盆洗脸，就看到薛大qiáng沉默地看着前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下意识地就喊了句，“爸，早。”

薛大qiáng仿佛这时候才会神，闷闷地‘嗯’了声，起身去厨房。

洗好脸，刷了牙，薛云霄看着薛大qiáng端着盘子往吃饭的屋走，连忙走过去接过盘子轻声道，“爸，你去歇着，我来就好了。”

从昨天起，薛云霄就注意到，薛大qiáng一般不动弹，要坐就坐在一个地方，大概是身体不舒服。于是，薛云霄理所当然地接过盘子，利落的摆上桌。简单的杂粮粥，熬的软糯可口，搭配着清炒小菜，不油腻，正适合早晨吃。不过薛云霄知道，庄户家都要出大力gān活的，这样的饭菜放在城里还行，放在农村，是有些清淡了。想到家里的经济情况，薛云霄眼神暗了暗，他想赚钱。

沉默地坐在饭桌前，薛大qiáng看了薛云霄一眼，慢慢说道，“你妈有事出去了，吃了饭就在家里，你妈不让你出门。”

“嗯，知道了。”想起昨晚上的梦，薛云霄点点头。最好不出门，万一出门再被那些人遇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