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兰一直饿了整整的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抚摸着饥饿难耐的肚子,慢慢的顺着卡蒙嘉的中心区的电车轨道打听好方向,朝国立第一军事政治学院慢慢走去。他的交易器里的钱数是零,父亲足足卖了三百多亩土地才买了一张昂贵的飞艇票给他。托兰穿着父亲的小了半个号的皮鞋,穿着父亲去参加婚礼的最体面的衣服慢慢拖着行李走着,路人奇怪的看着这个人,托兰没有在意,他知道他们怎么想,奇怪的乡下人。真的无所谓了,托兰此刻就是想要一块可以果腹的面包,他的胃已经冒起了酸水。
路易站在椅子上,整理学生会的一些旧档案,他是今年的学生会长,真正的靠演说,靠实力拿下这个位置的。他的前任非常愤恨的和他交接了学生会的工作,路易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笑容,他知道这个人转身出去会说什么,无外乎是依靠自己特殊身份占了这个位置等等,路易不会和他计较,他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今年开始,卡蒙嘉的教育制度大改革,取消的贵族和平民学校的界限,除了私立学校,所有的国立的皇家学校全部都没有界限,完全靠成绩吸纳英才。世界原本就是应该这样的,可惜,有些人不这样认为,每天大公办公室的诉苦信足足两米高,被恶魔化的平民学校,控诉平民学校的教师不给贵族学生施贵族礼仪,这是卡蒙嘉教育混乱的第一年。
路易把放在柜顶那些和旧档案拥挤在一起的鱼竿,棒球手套,甚至……避孕药全部扫在地上,这里犹如垃圾堆一般。前任带走了学生会所有的干部,他们想以这样的方式反抗路易的到来,路易依旧微笑着,他不在乎,他轻易的当着那些气势汹汹的一群愤怒青年的面,烧毁了全部的学生会干部名册,一切不为他所用的,那就不是他需要的,他会重新选择。接着他无视那些人的痴呆面孔来到这个到处狼藉的学生会,开始自己动手打扫,在新的干部到来之前,他需要一位助手。在打扫了一会之后,路易确定,他需要别人的帮忙。
“我可以进来吗?”学生会的房门口伸进个脑袋,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路易在这之前从来没见到过这个人,看年纪是新来的学生吧。
路易抬头看下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进来吧,抱歉,今天没办法办公,这几天这里都没办法办公。”路易抓着一幅老式的悬挂了许多年的旧墙画,一使劲,可怜的画带着巨大的飞灰离开了墙面,路易跳下板凳,跑到房门口,等待灰尘安定。借着这个机会,他上下打量着那位似乎被打击到了学生,这位同学,穿着很奇怪的衣服,这衣服是借来的吧,因为裤子很短,短到露了大概几厘米的小腿。学生紧紧抓着一张纸,有些沮丧的想着事情,路易探头看了眼,接着完全明白了,这个人他需要帮助。
一般获得路易教育基金需要有几道手续,学校报到处的印,学生会的印,接下来才能去教育署领取那笔钱呢。路易一直很奇怪谁给他的钱制定的规矩,世界很奇妙不是吗?
这位露着窘迫的学生正是托兰,他走了好远的路,夹脚的鞋子把脚后跟都磨出了血,现在天已然黑了下来,他的证明文件上只有一个印,他要绝望了。他一直低着头,一直低到他的肚子发出巨大的轰鸣,顿时这位骄傲的青年脸颊羞愧的红了下来,路易歪着脑袋笑了下:“哦,要喝杯咖啡吗?”
托兰抬头,他需要,需要一杯热的东西,慰藉他可怜的胃:“好的,多谢。”这是托兰第一次打量路易,来自乡下的他,根本不认识这位皇家宝贝。他只是觉得他很高大,其实,路易比他还矮那么一点,甚至路易年纪比他要小。他看着他穿的那件漂亮的棒针的驼色毛衣,磨的发白的粗布裤子,秀气的和善的面孔,托兰觉得路易像救世主一般。
路易帮托兰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咖啡,他知道这个人需要,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路易靠在墙角想着早上家里那件,闹得天翻地覆的事情。路易承认,他不是故意窥视到的,但是,犹如揭开魔鬼的面纱一般,整个一下午,路易都被这件事情纠缠着,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埃德蒙。如果告诉埃德蒙哥哥,哥哥会很愤怒吧,会怎么看加布尔雷思叔父,那位叔父和自己的母亲有着那么一段故事,他对自己一直是很照顾的,路易无奈的靠着墙壁,沉沉的叹息了下。
托兰被路易的叹息吸引,他已经很快的喝完手里的救命饮品,他的胃更加的饿了,即使如此,他依旧很好奇,这位漂亮,干净,得体的小先生,到底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