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波纹科菲在丹尼仕柯的一间休息室清醒后,他躺在那里发自内心的嘲笑自己,是啊,做了那样的事情,埃德蒙怎么可能原谅自己。不管以什么理由,背叛就是背叛吧,毫不留情的伤害了他的同时还想得到他的理解吗?怎么可能呢。思考了一下午的波纹科菲悄然的离去。他觉得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向前走。
雨水越来越大,波纹科菲伸手接了几捧,洗了个脸。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没少因为这张脸招惹麻烦,那段时间他真的很想念小丑的油彩,油彩可以遮盖一切表情。直到最后,他找到了这份,可以不需要同事,可以单独的四处游荡的工作。每当推销的时候,他会拿着油彩图在脸上,他把一些产品的字母写在面孔上做广告。这一招很好用,最近这一个月,他没有招惹任何麻烦。过的……还算惬意。
埃德蒙坐在奥戴维开着的悬浮车上看着外面,下雨了。雨水越来越大,那个人,就在附近。他知道。他默默的跟随了很久,象个窥视者一般,两个月了,他默默的跟随着,小心翼翼。他看着他吃苦,他嫉妒他在如此环境中依然能自得其乐的表情,他羡慕他不做作的坚强。那个人,永远都这样坦然。
“奥戴维,隐身,贴过去。”埃德蒙吩咐到。
奥戴维点点头,这辆悬浮车是贝因托出品,用来应对埃德蒙随时要面对的窘境的。这是最先进的跑路工具。它可以完美的隐藏,即使是初始人也休想发现。贝因托国家研究所,在伟大的院长爱丽丝的监督下,总是出品这些奇怪的东西。
破旧的工房,最先进的悬浮车。埃德蒙和波纹科菲的距离不到十几米,这只是一条并不宽广的乡间小路。埃德蒙透过车窗户打量那个人。
波纹科菲很喜欢这场雨,在这之前他是喜欢下雪天的。因为下雪天有一场美好的回忆在他的心中。最近,他开始喜欢下雨,也许他觉得雨水能带走一些不开心的东西吧。他坐在推销箱上,也许是随性而至,他竟然脱掉了他的破旧的皮靴,挽起裤腿。伸出脚丫子迎接着雨水,似乎玩的很开心。埃德蒙隐约着有些愤怒,有些嫉妒。他真的就这么不在乎?
波纹科菲看着击打在脚面上的雨水。雨水很凉,非常的凉。每当遭遇寒冷的时候,他总是思念一个怀抱。波纹科菲把手伸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布包,他慢慢的打开它,布包里是一块保存的很好的丝帕。那一年,那个人就是用这块丝帕擦拭着自己额头的血渍。这是波纹科菲最珍惜的东西,现在这样的情形,他更加珍惜它,他什么都没了,只有它了。
埃德蒙和这个人四年了,他很偏执的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也许他会在床铺上哀求,但是,精神上的悲戚哀求对这个人来说,几乎是看不到的、他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如此神情。他拿着的那块手帕埃德蒙认识,因为他所有的手帕都是那样的花型颜色。那个人小心的把手帕贴在脸颊,珍惜的摩擦了几下,接着埃德蒙的心被那个人珍惜的小心翼翼神情击倒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车子,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雨水中,波纹科菲受惊一般赤裸的双脚站在那里看着他。很久,很久之后……
“这天气,糟透了……”埃德蒙显然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哦…是啊。下场雨有时候是很好的。”波纹科菲显然也脱线到一种境界。人常说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我们会思考不能。显然,今天这个是确凿的例证。
奥戴维无奈的摇头,关闭车门,鄙视的看了那对傻瓜一眼。扬长而去。
“我可以进去吗?雨很大!”埃德蒙?你以为你来别人家做客来了吗?
“哦…请进,不要客气?”显然,波纹科菲先生以为这里是自己家。
雨水越来越大,屋子里,一些地方在漏着雨。哦,不是一些,是许多。雨水浇灌在两个呆立着互相凝视的人身上。明明两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强烈的爱意,可是面前却是一条看不到的自己画出的壕沟。他们停步不前互相凝视。
奥戴维开出十几公里后,打开联络器:“奥戴音,告诉他们,那个地方的雨水,最好再多下个几小时,越大越好。”
奥戴音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那边传来:“大到什么程度?”
奥戴维推开车门,外面干爽无比,那场雨显然只在他的授意下,只在特定区域下:“什么程度?最好大到能把一所破旧的工房浇塌的程度。”
奥戴音那边停顿了下:“那不如放一场龙卷风来的痛快。”
奥戴维露出鄙视的神情:“傻猪,懂个屁,爱情需要的是雨水或者是雪水浇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