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兰于是将琉璃叫了过来,让她跟去服侍。
文渊阁大学士陈廷敬领了圣旨前往河曲祭黄河神,此刻正在城门前等着。见到胤禟带了女眷,皱了皱眉。觉得这一路居然还得照顾着一个娇生惯养的阿哥,路上定然不少麻烦。
胤禟并不着急上马车,又看了一眼城内。
陈廷敬正准备催促,那边两匹快马跑了过来。到了近前,马上跳下来两个人,两人看着胤禟对视一眼,双手抱拳:“高文、高武见过九阿哥,我们是八爷派过来的。”
两人都是三十左右的汉子,高文年纪要大一些,脸色略白,冷漠疏离;高武倒是大大咧咧样子,胤禟也你头回礼。
面上虽然看不出来,胤禟心里却有些烦乱,闭了闭眼,他果然还是没有来。胤禟又揉了揉眉心,不能再让他影响自己了,不过是吵架……
陈廷敬在朝堂上对八阿哥印象颇佳,见两人拿了八爷府的腰牌,也没有说什么。时间不早,这钦差队伍终于动身上路。这位奉旨代天祭神的陈钦差是顺治十五年进士,现在已经五十多岁,极有才华,又是难得的清官。
上次胤禟被天地会的人抓住时,就是说自己是他的外孙,当然这种丢份子的事,他是死活也不肯说的。
此刻,胤禟正拿了本游记坐在车上,心里合计在哪里置办丝织货物。苏杭肯定是要去看一看的,专门制造御用和官用缎匹的官办织局江宁织造府所在地江宁也值得一看。想着这些,又仔细合计了自己带的银票够不够用,不过,自己已经将能动用的都带上了……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京城这边的事,也只能等自己回来再说罢。
陈廷敬坐在胤禟对面,也拿了本书在看。心里正懊恼带了胤禟出门。九阿哥这一来,自己和胤禟一辆车,何玉柱、苏杨,乔林傅、李丁一辆车,胤禟的带的两个丫头一辆车,高文、高武一辆车。这就四辆马车了,胤禟偏偏还带了两车穿用的东西。陈老先生最恨奢华无度,心里当真对这个九阿哥没有丝毫好感。
至于胤禟的东西,却都是初云带的,这小姑娘没有出过门,心里兴奋又激动,将春夏的衣服和用具带了个全,连胤禟的爱吃的御膳房你心都带了八、九匣子。
随行护送的侍卫有六十多人,这已经是减到最少了。他们先经直隶去山西,祭神之后再转回京杭运河,坐船南下。
路上颠簸,但是三月早春,地上已经有绒绒绿意,偶尔也能看到一树粉色桃花或者白色的杏花。两个丫头看的兴致盎然,李丁被乔林傅老人抓住,教他认字,所以李丁算是度过了十分痛苦的一天。
只有到了用餐或者投宿的时候,车子才会停下来。胤禟心里有事,从来也没有抱怨过,陈廷敬对胤禟的好感终于多了一分,这个少年阿哥居然没有面上看起来的娇贵。而李丁承诺的端茶倒水,打扇捶腿却从来没有实践过,每到傍晚,这小鬼已经累的晕乎的会周公去了。
到了第三天,几人终于到了山西太原府。胤禟的情绪,也终于自我调节了过来。
山西巡抚温保、布政使甘度,山西知府李堂等地方官员都过来拜见。
陈廷敬是朝廷钦差,几人都不敢怠慢。但是他的清廉众人都了解,又不敢面上过于奢华。商量之后,就在温保府里为陈廷敬设宴接风,准备先探探他的底。
到了温保府里,胤禟略一打量,院子很大,典型的北方建筑。处处干净敞亮,一些假山亭台又增了几分雅致,显见是费心布置了的。府上并没有张灯结彩,红毡铺地,过度奢华,陈廷敬觉得满意的很。
温保四十左右,面白有须,甘度看着比他年轻不少,两人看到胤禟都是一愣,不知道这陈廷敬身边带的少年什么身份。但是看他容貌精致,穿着打扮不俗,便以为是陈廷敬子侄,当下对他也十分客气。
晚宴时候,有人向陈廷敬打听胤禟身份,陈廷敬略一沉吟说道:“他原是我远房子侄,如今出门正好与我顺路。”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都会心一笑。
等到用过接风宴,温保便亲自将他们送到住处。陈廷敬住的是东边院子的主屋,胤禟在他旁边的院子。那些侍卫大部分被陈廷敬安排进胤禟院里。
初云对着归来的胤禟抱怨,说饭菜太差。胤禟笑了笑,大概他们有好的也不敢拿出来。住的屋里布置的倒不错,苏缎的绣被,上好的熏香。
初云正准备铺床,让胤禟歇了,外门响起了敲门声,等打开门,却是两个丫头打扮的少女走进来。容貌都很秀美,眼一勾,便带出一股风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