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
“我说过了会帮你想办法,怎么,小九信不过八哥?”刻意放缓了语气,胤禩看着那个自己刻意接近的十三岁少年,一向沉静的黑色眼睛里又露出防备,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自然是信得过八哥的,身在局中,关心则乱,我本希望太子看在至少彼此兄弟的份上,帮了这个忙的,何况,这并不是徇情枉法。”胤禟看着胤禩似乎又带上温情的眼睛,松了一口气,胤禩待这个九弟,毕竟不同。
想到太子的拒绝,胤禟又有你沮丧,垂了头,蔫蔫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拉了离自己最近的青瓷茶杯过来,倒了些还带着热气的清茶。
“那是你太天真了!何止是他,在这朝中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不会愿意帮你。”胤禩也坐在了他身边,伸手将胤禟刚倒好的茶拿过来饮了一口,“不过,我今天倒是查到了一些东西,或许有用。”
“啊?八哥查到了什么?”惨淡中的胤禟顿时喜出望外。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初云的声音,“八阿哥,您要的酸梅汤拿过来了。”
“送进来吧。”胤禩道。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端了托盘走进屋,心里惴惴,八阿哥人是养眼的很,这宫里头红着脸偷看他的宫女多了去了,可是,为啥觉得今天这八阿哥似笑非笑的脸离着和善可亲、谦谦如玉相去甚远啊……
迅速的将白色细瓷碗放在了胤禩手边,行了礼,又退了出去,还好心的为他们掩上门。初云才敢拍了拍胸口,快步离开。
胤禩将手边的酸梅汤推了过来,胤禟瞄见了,面上带了喜色,但是还不忘追着问道:“八哥,你真有办法?快说说。”
“我去查了苏杨的身份,他是官奴。他父亲原是江苏昆山知县苏玉光,因罪入狱,其余子女家人全部没入官中为奴。但是这案子当年是江苏巡抚洪之杰所判,当时朝中大臣私下都议论是另有隐情的。”白皙的指扣着紫檀木的桌面,胤禩说道。
“那我们是要去查洪之杰?帮苏杨父亲翻案吗?”胤禟顺着胤禩说的往下推。
胤禩转过头,双眼明亮的看着他,低笑,“不可能,洪之杰前些年已被皇阿玛夺了官,病死在出京路上。”
看到胤禟皱眉,胤禩伸手抚他额头,“我若是没有办法,就不会来跟你说了,让你发愁,怎么就不相信我?”
胤禟眨了眨眼,露齿一笑,静静等着胤禩往下说。
“虽然不知道当时的隐情,但是这个洪之杰,是索额图推荐的人,太子那边肯定不会帮你;而洪之杰在任时,对昆山的徐氏趋炎献媚,甚属溺职。”
“这里的徐氏就是徐乾学,明明知道他兄弟和子侄争利害民,皇阿玛还是因为惜才没有治徐乾学的罪。仅仅处置了洪之杰等,朝中大臣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没有想到皇阿玛也能容忍这种社会的蛀虫。”胤禟不禁低语,这实在不像那个严厉睿智的康熙。
“先不管他,你既然肯定了苏杨是好人。我就派人去查了一下,那个据说是苏杨未过门的妻子,苏杨意图杀害的女子。巧的是,那女子就住在铁狮子胡同,而其现在的主人是徐干学的侄子徐渺。”胤禩说完微笑的看着身边的人。
“八哥的意思,这个徐渺有问题?”胤禟了悟。
“有没有问题,亲自去查了才知道。”
第二日,胤禟又换了便装,瞅了空子带了何玉柱溜出宫去。
出了宫门,正有一顶轿子等着。
轿帘一掀,露出八阿哥胤微笑的脸,看着规规矩矩站在宫门口的胤禟,眉毛一挑:“怎么,小九没乘马车,这是准备步行?”
胤禟张大嘴巴看着他,不是他叫他在宫门口等,然后来接人的吗,以前五哥来接人都是备了车来接的。
看了一眼轿子里的八阿哥,胤禟无奈,“那我回去——”
“算了,来回折腾你也不嫌麻烦,过来吧。”胤禩对着他伸出一只手,那手白玉般,形状美好而修长。
只是,只是自从十岁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和八哥一起乘过轿子啊,胤禟不禁为难。
看他站在外边犹豫,胤禩等的不耐,伸手一拉胤禟的胳膊,将人拽了上去。
轿帘被放下来,晃悠中,轿子已经被抬着走了。
轿子再宽敞,也是坐不下两个人的,以前胤禟还小的时候都是胤禩抱着他坐的。而今天,胤禩将胤禟按坐在腿上的时候,胤禟十分不自在,可是他又不敢动,免得更矫情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