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坦然受了礼,又定了康熙的庙号为‘圣祖’皇帝,自己定了帝号为‘雍正’。胤祉知道自己以前的打算无望,便准备跟这个冷面四弟搞好关系,上前一步说道:“为避皇上名讳,臣弟名字等需改哪个字?”
胤禛沉吟道:“各位兄弟以后改‘胤’字为允字,也亲切些。另外,现在国事杂乱,还需众位兄弟帮衬着,三哥和八弟明日上书房议事。十三弟,十七弟暂时领丰台大营和御林军护驾。”说道这里,胤禛眯了眯眼,补充道:“传十四弟即刻回京奔丧,可带十人回城。另外传旨地方,若无朕的旨意,天下兵马不得擅自调动!”
没人来得及哭,还有好些事等着雍正去办,待张廷玉请示今夜是否住在畅春园时。胤禛道:“先送皇阿玛会乾清宫,布置灵堂。”
随即众人簇拥着雍正回了大内,胤禛仍然暂居雍和宫,将这里已经改做临时行宫。
胤禟和胤禩,胤誐站在远处,见雍和宫五部一岗,十步一哨,同原来不可同日而语。天寒地冻,外面连行人都少。胤禟看着以前时常串门的雍和宫,只觉得遥远和寒冷。胤禟知道,胤禛恨他,至少是厌弃他。好在,他已经安排好了后路,只等康熙丧事办了,接出宜妃,便可以带着一家几口走了。
想到这里,他转眼看向身旁的胤禩呢,他可愿意放下这一切跟他走?
胤禩和胤誐眼里全是隐忍的恨意,胤誐忍不住说道:“屁的遗诏!皇阿玛临终都糊涂了,那遗诏还不是张廷玉和隆科多,再加上‘护卫’畅春园的四哥怎么说便怎么写?就算不是八哥也该是十四——”
胤禟一拉扯胤誐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老十,慎言,现在说这些并没有任何好处,毕竟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胤禟印象里,雍正可是铁血手腕,他只是暂时为了名声还没拿这些阿哥开刀罢了。
胤誐恨恨的瞪着那边,最终还是跟着胤禩和胤禟走了。
他们前脚走,远处已经转出来好几个黑衣人。
胤禟和胤禩,胤誐当晚都住在了胤禟府上,胤禟隐约听见隔壁的哭声。胤禩跟康熙这对父子之间,明明感情如此深,却谁也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众位阿哥都进宫随胤禛守灵,天子发丧要二十七日。胤禟跟在众人后面,到了乾清宫,担心宜妃伤心过度,往嫔妃那边张望。这一看,心立码就悬了起来,宜妃,居然跪在嫔妃首位,比德妃还靠前。
德妃也怪,现在也没换太后服饰。胤禟看着前面的胤禛,情急之下对着宜妃使眼色,好在宜妃自从阿哥们进宫便看着胤祺和胤禟。楞了片刻,见胤禟看了看德妃,终于回过味来,起身去了德妃下首。
十四阿哥在丧事的最后一天赶了回来,因胤祯二字都与雍正的胤禛同音,便改了允禵。允禵回来当日大闹灵堂,哭着说康熙答应他的事没来得及兑现,当下就有人变了脸色。
跪在最前面的胤禛正为德妃一直不肯接受群臣的朝贺,以康熙未下葬为由拒绝太后的尊号心烦,见允禵闹灵堂,当即脸上如同挂了严霜一般。
眼看雍正要发作允禵,德妃不得不站起身,拦的允禵身前,应承了太后之位。
康熙丧事办完,雍正开始处理国事,同时命允禩、允祥,马奇,隆科多共理朝政。京里隐隐有康熙传位十四阿哥,胤禛篡位之说。雍正得知,传旨散播谣言者,一律抄家灭族,仅仅几天,便再没有人敢提起。
十二月十一日,允禟递了请见牌子,想跟这位刚登基的四哥请求接宜妃回府居住。现在不抓紧时间,以后怕是想走都走不掉。康熙的后妃们大多被遣散,就连儿子被囚禁的惠妃也被允禩接回自己府上养老。
魏珠依旧在胤禛跟前当差,不过高无庸是胤禛府上的旧人,两人都是宫里首领太监。为允禟递牌子的是高无庸,不大工夫,高无庸已经恭敬地请允禟进殿。
允禟只是盼着接了宜妃,便打点一切,远离京城,因为不愿多生事端,进门后便跪了下去。就算以前再亲厚的兄弟,现在也远了十万八千里,何况他跟胤禛还有嫌隙。
“起来吧,高无庸,快给九弟看座。”正在批折子的雍正说道,抬头看了允禟一眼,皱了皱眉,手中的笔却没有停。
高无庸忙搬了椅子请允禟坐了,又有人上了茶。屋里又回复了静悄悄,太监宫女屏息静气的侍立两旁。允禟心下叹气,这比皇阿玛在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胤禛现在握着这么些人的生杀大权,允禟只觉得那股子畏惧比往日更深。但是为了以后的解脱,他不得不强装作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