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笑的奸猾,胤祥看着胤禟眯着狐狸眼无声的取笑他,讪讪的捡起外裳穿了。
老人的女儿十五六岁的年纪,提了一个篮子过来。
脆生生的说道:“爹,您歇会,喝口水,吃点东西。”敢情这位姑娘是送水来了。
老人憨厚的一笑,指了指胤禛等三人,说道:“这几位……贵人看咱们忙不过来,正帮着插秧,闺女,多送些水过来。”
“爹,水足够多的,再多几个也够。”如珍虽一身布衣,但是看着七成新,颜色也鲜亮,看来也是家里的宝贝。模样很有几分清秀,性子也活泼,这时候已经走到胤禛等几人面前福了一福,算是谢过,又给倒了几碗水递过去。
胤祥犹豫中,胤禛已经接过去喝了,李卫也是如此,老汉看得笑呵呵的点点了头。
等那个挑水的青年回来,见几个人正帮着自家父亲料理农活,也感激的不行。到底是人多,顶着下午的太阳,一个时辰后,秧苗已经全部插完。
最热的时候也过去了,傍晚时分,居然有小风吹拂,饶是如此,胤禛和胤祥,李卫等人也全身衣服湿透。帮着扶犁的胤祥和胤禛的手心还磨出了水泡。
老人和那青年自是不迭声的道谢,胤禛扶着老人来到胤禟坐的树下。老人和青年看到这队人里衣饰最华美的人,明显的没有做过任何重活的手指白皙透明,露初来的一段脖颈也玉雕的一般,再见了这人的容貌,真是个冰雪雕的美人。
两人心里不自觉就有一股自卑,不禁又低了头。却见那位小爷并不理人,只懒懒的继续在树下的青石上坐着,下人给他铺了软垫。现在见几人过来,打量了几眼,就转过头看远处的李子树了。
胤禛瞟了那边一眼,却并不责怪,请老人和青年在另外一头坐了,闲话家常,不外乎是问生计和收成。
“爹,大哥,这么快就完了?我回去和娘说了,娘说务必请几位好心的爷去咱家歇脚呢。”那位如珍姑娘又回来了。
如珍也看到坐在青石上的胤禟,瞥了瞥嘴角,转身冲胤禛那边去了。这位姑娘是真看不上这纨绔子弟一般的人。
老汉和青年也热情的相邀,死活不放几人走。胤禛看了看天色,旁晚的落霞染红了天边,袅袅的炊烟在杨柳间的房屋处升腾。
“如此,便叨扰了。”
胡老汉和青年外加上如珍,领着这些人往回走。林宇特意回身看了看胤禟,据他这几日观察,胤禟与四爷不同,许是锦衣玉食惯了,吃穿住行都是极挑剔的,他可愿意去那种地方凑合一晚上吗。
这会见胤禛答应了那位老人,胤禟只是伸了个懒腰,起身上了马车,竟然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林宇心里暗暗称奇,高文高武却知道,胤禟最不缺的就是钱,极其懂得享受。但是却不是吃不得苦,不论是上次江南之行,还是北上喀尔喀草原,就是再苦再累,就是那些身强体壮的侍卫都抱怨的时候,这位九爷也没有抱怨过任何一句。
走了不多远,就到了胡老汉家,在淮安府和扬州府的交界处,一个有几百户人家的庄子上。
到了门前,胡老汉看看后面的马车,搓了搓手,说道:“茅檐草舍,窄小脏乱,还望几位贵人见谅。”
胤禛笑的温和的客气了几句,老人家喜他谦逊,再不犹豫,往里让去。
一位妇人正在正屋摆饭桌子,见来了这些人,知道是女儿说的贵人,也过来见过。
胤禛见大屋中摆了两章桌子,一些瓜果,几盘青菜,米饭也全是盛好了的,可见是准备了这些人的。
胤禟看了看桌上,拉过高文,让他去外面给那些随从整治些吃食,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些怕是不够。
到最后,进屋用饭的只有胤禛,胤禟,胤祥三位主子,再加上一个帮过忙的李卫。
回头看看做了半日马车仍然恹恹的胤禟,胤禛说道:“可有米汤?我这位兄弟身体不大舒服,大夫说多吃些清淡的。”
如珍白了胤禟一眼,不言语,那妇人倒是说道:“有,我这就盛去。”胤禛起身跟着去了厨房,胤祥又看的呆了片刻。
那妇人在厨房挑了很久,才找出一个白色细瓷碗,胤禛说道:“我自己盛就好,夫人为我们准备饭菜,已经劳烦了。”
说着拿过碗用开水冲洗了两三次,才盛了米汤出去,略稠。
那碗简单的白米粥放到胤禟面前,胤禟端过来,面不改色的就着油水极少的青菜吃了。
用饭的时候,胤禛状似随意的问那名胡德生的青年,春耕种子既然不够,可有人知道到底是出在了哪个环节。胡德生带着气愤,说了一句,“自古官官相互,您这么问,我却是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