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易凯不说话,皱眉沉思。胤禟看了冯易凯,一字一句的说道:“别人不懂,冯堂主总知道吧。去不去虽然没有什么,但是,若有心人拿这件事当筏子,挑唆蒙古进犯边疆……”
说道这里,胤禟眼里带了讥讽之色,说道:“冯堂主,你们天地会一向自诩英雄好汉,这件事,您拿个主意吧。”
蒲宋看着胤禟冷笑的脸,一时只觉得这人当真什么模样都好看。这狠厉算计的眉眼,偏偏是针对自己这一方的,让人又爱又恨。
胤禟看了看周围的人,又说道:“皇阿玛前两年才亲征噶尔丹,这要是再有战事,苦的是黎民百姓。你们都是大侠,自然不会为一己之私引起战争吧?”
因为这种小事,引起边疆战事,胤禟是故意夸大了。可是杜尔伯特族属喀尔喀蒙古,策妄阿拉布坦一直虎视眈眈。这次大会遇到这位准噶尔大汗之后,胤禟更加肯定了十几年后的战争避无可避。他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授人以柄,让策妄阿拉布坦提前行动。
经过三十五年的亲征噶尔丹,国库的银子胤禟不晓得,内库却是晓得的,所剩十之二三。
但是,河南洪涝,陕西大旱,哪一样是不需要银子的。胤禟这两年费尽心思的为内务府赚银子,还不是因为担心用银子的地方太多。康熙勤政爱民,又是极注重名声的,地方收成不好,动不动就三年免税;有受灾的地区,还要拨银钱粮米过去。就是三十六年底,还望朝鲜运了三万石米赈济。
看这三人犹豫的样子,胤禟说道:“让我去吧。”
冯易凯看向胤禟的眼里多了深思,胤禟为了避免战事,费尽心思,让他对这位九阿哥多了分好感。
子舒冷着脸瞪了胤禟一眼,“说我们一己之私,你们鞑子杀的人还少了?我却不相信你是为了百姓,想趁机逃了吧。我偏不让你如愿,堂主,你不用为难,我去。”后面这句却是对着冯易凯说的了。
冯易凯点点头,胤禟松了口气,往后靠在马车上。谁去都是一样的,赐福不过是个形式,只是蒙古人信奉这些罢了。若是他们三人当真不去,他也是没有法子的,这些讲究义气的人只能用大义来压他们了。
子舒和冯易凯一同下了马车,何玉柱陪在‘九阿哥’身旁,往杜尔伯特族去了。
车上就剩下胤禟和看管他的蒲宋。
蒲宋攥着胤禟的手微微用力,凑到他耳边说道:“九阿哥,好心计,这激将法用的真好。”
胤禟睫毛微抬,扫了他一眼,又慢慢合上眼。
蒲宋看着那漆黑的冷冷的凤眼,有些口干舌燥,却不再说话。见胤禟不睁眼,一只手悄悄抚向他的脸,细细挑着的眉,长而直的睫毛微微动着,上好白瓷一般的肌肤,紧抿着的薄薄的唇。
到底不敢妄动,蒲宋的手到最后也没有敢真的碰触到他的脸。天朝的九阿哥,若是被人当女子般对待……
接下来路过蒙古部族的地方,子舒又出去了几次。蒙古人见他带病前来,心里只有更加感激的。
十来天后,终于到了张家口。
只要进了口内,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京城。
子舒却病了,发着高烧,咳嗽,站都有些站不稳,下面人忙请了大夫回来。
大夫从子舒屋里出来后,冯易凯将人拉到一边,细细问问了。回来后,脸色却不好。
他眼色复杂的看了看胤禟,在屋里踱步。最后挥了挥手,让蒲宋带着胤禟去东边厢房里。
何玉柱打发人照着大夫的方子拿了药,每次都是冯易凯送到屋里。
五六天后,子舒的病仍然不见好转,冯易凯甚至用石灰洒到屋子四周。
本来每日是冯易凯和蒲宋两人看着胤禟,这日,冯易凯吩咐蒲宋看好了胤禟,自己去了子舒屋里。
蒲宋见有机会单独和胤禟待在一起,高兴的很,打了热水亲自服侍胤禟净面。
收拾好了,蒲宋回过身,看到坐在炕上的胤禟。呆了呆,胤禟待他一直冷冷的,自己对他再怎么好再怎么坏都没变过脸。
现在,灯下的胤禟微微笑着,说不出的温柔,带着极致的魅惑。几乎让他激动的栽到地上。
胤禟笑了笑,站起身来。
蒲宋一头栽倒。
他身后,赫然站着高武。高武紧走几步,解了胤禟手上的绳子,单膝跪地:“九爷,属下无能,让您受苦了。”
胤禟忙将他拉起来,“这次多亏了你,高文呢?”
“大哥带人围了那边屋子,就等您下令,是杀还是留。”
“大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