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容的马车并没有走中间的大路,而是侧面的小路插过去,绕到了西面,小月很奇怪,但是走了大约一刻钟,隐约有丝丝缕缕清幽的花香飘入鼻端,清淡而不刺鼻,令人嗅了很舒服,马车越向前走,香气就越清晰起来待看到远处的一大片花木林时,小月不禁暗道,原来是这种花的味道,马车停在了一个简单的竹篱前,以小月看来,倒是和自家在山里的院子,看上去类似,不过大上十几倍罢了。
小月和司马容下了马车,从竹篱外向里面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木槿,如今清晨的阳光照在一朵朵初开的花朵上,异常的娇艳美丽,竹篱门上悬挂着一个不大的窄窄木牌,上面是“舜华”二个字,字体温润清雅,司马容缕缕自己的花白胡子,转头对小月道:“丫头可知道这个院子为何命名舜华?”
小月想了想,看看满园盛开的木槿,不禁笑道:“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询美且都,可是出自诗经郑风”一语刚落,一阵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好一语点破我这园名,听着是个小女娃的声音,老夫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娃子”随着说话声,从里面走出一个老者,年纪和司马容相仿,慈眉善目,胡子虽然也有些花白,不过看上去倒是如烫了离子烫一般的直顺美观,即使已经年迈,也可以看出年少时一定是个俊秀倜傥出色人物,一身的暗紫色宽袍,走动间飘飘如仙,在小月的印象中,这个老者就像书中所谓的世外高人,身后没有下人,却有一个少年,所谓君子如玉当如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十五六的年纪,身穿一件玄色锦袍,腰束同色的丝绦,同色纶巾系住发髻,五官神似老者,却还要更出色些,气质令人很舒服,即使第一次见,也令小月如沐春风,秀雅绝伦温润如玉。
小月恍然明白,这位老者大概就是书中提过的尧国丞相赫连昱,身后的出色少年,应该是名列尧国三公子的赫连之了,小月不禁在心里比较,云子烈、赫连之、云子冲的高低优劣,结论小月觉得各占胜场,以玉石为喻,云子烈像璀璨夺目的钻石,云子冲就像高贵典雅的祖母绿,而眼前的赫连之应该是毫无瑕疵的和氏璧了。
赫连
昱瞥了一眼司马容,哼了一声道:“如今尧国大半都归你司马一家所有了,你还来这里作甚”司马容无视他不欢迎的态度,哈哈一笑道:“你这老家伙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记得几十年前在风华学院读书时,你和房老头子就经常把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难道有朋自远方来,你这当主人的还想拒之门外吗”赫连昱眼眸一闪,有丝温和的怀念情绪划过眼眸,遂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看了小月一眼道:“看在这个可爱的女娃娃面子,就招待你这厮一次”小月不禁暗笑,看起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很有道理,想那风华学院着迷数数的房先生,也是很有些老顽童性格呢,赫连昱微微低头盯着小月道:“你叫什么名字?和司马老头是什么关系?”
小月眨眨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后面的如玉少年上前一步道:“父亲想必这位就是世伯新收的关门弟子了吧”小月给帅哥少年一个大大的笑脸道:“正是,我就是师傅的弟子我叫纪小月”赫连昱上下打量了小月一圈,对司马容道:“你的眼光越发不济,肯定是老眼昏花了,这么个不及总角的小丫头,如何能受教”少年微微一笑道:“父亲多虑了,以孩儿看,世伯的这位关门弟子天赋颇高的,您忘了她刚才一语点破您这别院的院名了”赫连之这浅浅一笑,小月顿时有些呆住,这一笑真如枝头盛开的木槿花一般清雅美丽啊,遂有些失神的望着赫连之,赫连昱点点头道:“对啊!倒是忘了,看来这个丫头却是个有些门道的,来来丫头和世伯进院子瞧瞧我的舜华院好不好看”丫头!丫头!叫了两声,小月才回过神,引得司马容和赫连昱一阵哈哈大笑,司马容摸了摸小月不好意思低下的小头颅道:“看来这爱美之心真是人皆有之啊,即使稚幼的小月也不能免俗了”走进舜华院,园子不算很大,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格局,或是亭台阁榭,入目就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木槿,花木间是蜿蜒的小径,穿过小径十几米,在木槿花掩映间是三间草房背山而建,越近草房越可以听见后面清越的滴水声,小月和司马容随着赫连父子绕过草房到了屋后,眼前豁然一亮,后面临着山的是陡壁悬崖,陡壁的青石缝隙间渗出滴滴答答的清泉,虽然不成水流,却也是不停歇的滴着,屋主巧妙的用青竹引到了下面,下面砌了一个小小的青石蓄水池,虽然不大却已经蓄了有半池清泉,水质清澈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