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走出当铺,很凑巧旁边就是一个成衣铺,小月一转身就钻了进去,再出来时,已经是头上一顶儒生帽的翩翩少年郎了,当然要先忽略他手中的大包,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华灯初上,走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小月不禁微微苦笑,自己还是有一定意识的,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月城的庆安堂,牌楼依然壮观,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小月顺着庆安堂的侧面悄悄走了过去,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角门,院墙不高,可以看见里面灯火摇曳。
记得当初,自己仿佛经常和子冲从这里溜出去的。想到此,小月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突然枝桠一声,角门竟然开了,小月急忙闪在墙壁的暗处观望,走出来一个女子,小月很熟悉的故人。
相见
从角门走出来的,正是司马明慧和她的贴身侍女红渠,透过角门上方的宫灯,小月能清晰的看见她明丽的面容,也许是灯火的关系,明慧看上去有些憔悴消瘦,怀里抱着一把古筝,红渠在前面提着一盏琉璃灯,明慧掩上角门,低低的叹口气,却没立刻就,而是走愣愣的回头看着门发呆,红渠低声的道:“小姐!小姐!咱们还要赶路去京城,太子殿下还等着呢”明慧点点头道:“我不过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记得那时我经常从这里进去找小月的,表哥在时我看的出来,他很不喜欢我打扰他们的,可是说实话,小月就像是一盏最明亮温暖的灯火,引得向往的飞蛾不停地靠近,不仅我和表哥,甚至昭王都不顾一切的接近她,想获得那份看似平常的温暖,但是最终靠近的人太多,反而使得灯火逐渐的熄灭了,四周仍是冰冷的黑暗,而小月如今恐怕连她自己也温暖不了”红渠低声道:“您说昭王执意要血芙蓉的解药,难道月小姐真的没有死吗,可是如果她没死的话,怎么忍心看着尧国这样,而且说起来,起因仿佛都是因为她呢”明慧瞪了她一眼道:“你休听外面的谣传,小月哪里能算的上是红颜祸水呢,那都是一些不知情的人胡说八道的”红渠急忙低头,诺诺的不再答话,明慧望了眼墙内的拘月阁,黑暗中死气沉沉,回头看了一眼红渠道:“走吧我相信如果小月早晚一天会回来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表哥的身体……”
后面的话渐渐的听不真切了,等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没入黑暗中,小月才从阴影处走出来,抬头望望院子里,却是如明慧所说的,死气沉沉没有过去的温暖明亮,小月想了想,转身向车行走去,花了十两银子的天价,才雇了一辆马车,连夜送她去日城。
小月简单的买了些干粮和清水,就和车夫上路了,车夫是个五旬老汉,平常见得人多了很健谈,星夜赶路,小月反正也睡不着,就坐在前面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老汉一甩马鞭吆喝一声,马车碌碌的向前走,老汉转身笑眯眯的道:“你也是看了朝廷的招贤榜想去日城碰碰运气的吧,老夫劝你不要凑这个热闹,那个昭王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和太子对峙了一个多月了,也不攻城执意要什么解药,都说这个昭王为了江山社稷,老夫看他就是为了他的王妃,倒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没准纪小月如果真的好了,尧国就天下太平了也未可知,虽说皇上降下招贤榜,有能医好纪小月的,赏王侯爵可是难啊,我可听说送去的十几个大夫,结果都被昭王杀了”小月不禁一惊道:“你说纪小月也在日城”老汉道:“当然,不然这些大夫在那里折腾什么”突然神秘的凑近小月道:“偷偷告诉你,都说太子殿下因为纪小月茶饭不思的”说着哈哈一笑道:“你说这个纪小月得生的多国色天香,才令咱尧国的三公子全都成了情痴,听说那个如玉公子赫连之,竟然为了她滞留在了昭王军中,丝毫不顾及赫连丞相的老脸”小月微微苦笑,喃喃的道:“国色天香”想不到自己的这一穿越,搅得整个尧国能这么乱,自己真的有能力拨乱反正嘛,老汉道:“你身上有一股药味,你一靠近我就猜出来了,你一定也是冲着那王侯去的,不过难啊,后生三思而后行吧”小月点点头道:“谢老丈良言,不过我不是去看病的,我是去访友”老汉顿时松了口气道:“这就好,看你还如此年少,不要莽撞的丢了性命才好”一路上走走停停,累了小月就在车厢里靠着打个盹,日夜兼程不过六天就到了,虽说是两军对垒,可是日城依然很繁华,毕竟是几百年的都城,那种厚重的沉淀总是很难磨灭的,进了城,小月就打发了车夫回去,自己步行,正是深秋,这仿佛是日城最美的时节,月桂飘香,仿佛空气里都有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游离,令人分外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