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递在慕容曦手里,慕容曦打开一看,上头是怀清写的几个字:“梧桐引凤,楼内藏金。”慕容曦嘴角微扬,合上字条塞进袖子里下令:“把引凤楼给爷围了,一寸寸搜,掘地三尺也要把税银给爷找出来,爷倒是看看,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许克善还如何抵赖。”慕容曦话音刚落,就见陈丰出手,擒住许克善的手腕,许克善手里的匕首哐当落在地上。
慕容曦哼了一声道:“想死,没这么容易,压下去严加看管。”上来两个侍卫先打掉许可善头上的乌纱帽,再扒了身上官袍,按在地上,五花大绑捆着压了下去。
忽听楼下百姓一阵欢呼:“六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六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数万百姓的呼声,摇山振岳一般。
慕容曦往下望了望,忽跟众人道:“长这么大,爷还不知道,老百姓如此稀罕爷呢,这倒是比斗蛐蛐的乐子大。”
不是极力崩着,席上的人都得笑喷了,陈延更也忍不住叹息,怪不得人都说六皇子是个只知道耍乐的浪荡皇子,今儿这一瞧还真不愧这个名声,不过刚那张字条上写的什么,怎么六皇子看了就知道银子藏在这引凤楼内,那字条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陈延更想着略侧头看向楼外,正巧看见那边儿一乘小轿往县衙方向去了,轿子旁边跟着的人,他记得,仿佛是张怀清跟前的使唤丫头,叫甘草的,那么轿子里的人不用说了,这张字条莫非是出自张怀清之手?她又如何知道的呢?那丫头别看年纪不大,还真让人看不透。
进了后衙,甘草撑不住问道:“姑娘如何知道税银藏在引凤楼呢?”
怀清挑挑眉:“猜的。”猜的?甘草愕然看着她:“姑娘哄奴婢玩呢,这事儿怎么猜的着?”
怀清道:“真是猜的,你想啊,许可善跟山匪勾结在南阳县劫了税银,自然要运出去,可那些银子都打着朝廷的印记呢,这样的银子他自然不敢往外运,必须要把这些银子重新融了变成寻常的银子,方能运走,却,丢了六百多万两税银是何等大事,上达天听,皇上震怒,下令彻查,这个风口浪尖上,许可善自然要把银子先藏起来。”
甘草听了晃了晃脑袋:“照姑娘这么说,也不一定就藏在引凤楼啊,藏在他的守备府岂不是更妥帖。”
怀清笑着点点她,叹了口气道:“甘草姑娘奉劝你一句,以后嫁了人千万别藏银子,就你这榆木脑袋瓜儿,藏了也白搭。”
甘草不干了:“跟姑娘好好说话呢,做什么又数落奴婢,藏在家里不是理所应当吗。”
怀清道:“许克善天性狡猾,是个走一步算三步的主儿,那可是六百零七万两银子,先不说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守备府,就算运回去了,又藏在何处?”
甘草道:“那引凤楼还不是一样吗。”
怀清摇摇头道:“引凤楼后头那个二层小楼,还有那个院子都是半年前盖起来的,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又盖了个二层小楼,而且,上次你不是说盖那个二层小楼的时候,从城外拉了半宿黄土,说是垫院子用吗,要真拉了半宿黄土,恐怕都能堆出一座小山了,哪会还是个平整的院子。”
甘草道:“怪不得前两天姑娘让我扫听这些事儿呢,原来姑娘早就怀疑了。”
怀清道:“不是我怀疑,是引凤楼太不合常理,南阳县穷成这样,许克善的儿子却盖了这么一个高消费的饭馆子,若是引凤楼开在江南,京城,甚或汝州城内,都说得过去,可偏偏开在了南阳县,且那天我们去的时候,明显就是不想对外做生意,我想许家父子开引凤楼的目的,一个或许是为了招待固定的什么人,例如京城来的官员,或是许克善的上司等等,另一个就是想作掩护,把山匪劫来的东西先藏在引凤楼,通过引凤楼再运出去销赃,所以,我猜税银就在引凤楼。”
甘草眨了眨眼:“好麻烦,人都说当清官难,原来当个为非作歹的贪官也不容易,天天动这么多心思,也不怕累死。”
怀清道:“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名利二字当头,又有几个人能禁得住诱惑呢。”
甘草道:“也不见得啊,咱们家大爷就禁得住诱惑,我就不信,大爷会为了银子就去当一个贪官,还跟山匪勾结。”
怀清笑了起来,拍了她的脑袋一下道:“算你这丫头有理,对了,你去告诉厨娘,到街上买半扇肉,顺便把地窖里那些菜干蘑菇干拿出来,晚上咱们炖肉,今儿是好日子,该好好庆祝庆祝。”